如此痛苦。
凯多心里像是有一把火,不是愤怒,却要把他整个人烧灼起来,那把火在他血脉中,已成燎原之势。
这把火一直烧着,烧着,直到婚礼来临的那一日。
被白胡子和怀迪贝敲定的婚礼地点是一座远离海军管辖范围的无人岛,确保不会有任何不速之客来打搅这难得的大好日子。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又不晒人,天空碧蓝,海面如此地风平浪静,海风中还有苦涩的清凉味道,像是也在祝福这对新人。
御田抱着孩子出去散步,天月时和怀迪贝,再加上以藏,在为新娘准备妆容和着装。
伊莲娜如今十九岁了,慢慢长开的少女唇若点樱,青蓝色的眼眸足以匹敌世上一切珍贵的宝石,甚至是璀璨星河。
怀迪贝慢慢拂过那头精心养护的乌发,心绪有些惆怅,“伊莲已经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啊………”她曾经不经意抬眸间、一见欢喜的小妹妹,已经从那个秋千上的小姑娘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大海上璀璨耀眼的明珠。
怀迪贝亲手撮合了伊莲娜和老爹在一起,可是如今临到头来,却又有些犹豫了。
“伊莲……”怀迪贝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黑发少女,难得没有笑容。
“嗯?”刚刚完成最后的上妆的少女眨巴着眼睛看她,那双青蓝色眼眸里只有温暖和单纯。
“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桩婚事里,怀迪贝自认掺杂了太多私心了,老爹大了伊莲二十多岁,脾气差还爱喝酒,死要面子,总喜欢乱捡儿子,打起架来还动静贼大,损伤公物无数,害的她每次都对财政和文书头疼,心也不细,还霸道得要命,也不会哄人开心…………可是因为老爹爱着伊莲,伊莲也并不反感老爹,她就顺水推舟,撮合了他们。
老爹或许是个好男人,但一定并非是最合适伊莲的人,她撮合这桩婚事最大的原因,不过是老爹爱着伊莲——她毕竟是白胡子救回来的女儿,所有对于伊莲的爱比起老爹的心愿,都难免要退步,这就是人的私心。
也许对于伊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损害,甚至是有益;但怀迪贝仍然忍不住愧疚;她终究不能全心全意对伊莲好,伊莲娜喜欢老爹,又有多少是受她潜移默化的暗示影响呢?
残酷一点说,洛克斯和佐伊先生死后,没有人的私心会再把伊莲放在第一位,所有人都有比伊芙更重要的人和事。
怀迪贝不能,凯多不能,玲玲不能,史基更不能,哪怕是白胡子,也还有儿女们要顾忌。
这并不代表他们不重视伊莲,只是一旦有了顾虑,很多事情都不再纯粹。
怀迪贝扯开一抹苦笑,终究,她也变成糟糕的大人了啊。
她还记得得知玲玲把伊莲带走去了托特兰的消息的那个晚上。
怀迪贝三言两语打发了自家的兄弟,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白胡子,这位白胡子的长女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爹,“老爹,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这么把伊莲放出去?”怀迪贝一拂自己的冰蓝色长发,满目不解。玲玲想撮合自己的儿子和伊莲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怀迪贝所知,卡塔库栗可是心思不纯的。
怀迪贝和伊莲娜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太知道伊莲娜有多心软,万一卡塔库栗真的求得了伊莲娜的谅解,老爹还想娶媳妇吗?她实在不明白自家老爹到底在干什么。
“您到底在怕什么啊?”
白胡子摩挲着手里的酒碗,没有给出回答,笑容平静,月牙白胡倒映在酒杯里,酒液层层荡开,暗示他的心绪不宁,是啊,他在怕什么呢?
怕伊芙对于莫比迪克之外的向往?怕凯多的青梅竹马情谊?怕相距了二十多年的岁月?还是……因为那个人?
“怀迪贝……我大了伊莲太多了。”白胡子垂眸,避开怀迪贝匪夷所思的目光。
“年龄是问题?还是凯多是问题?”怀迪贝一针见血,“您在意他们的青梅竹马情谊。”
“凯多……不是很合适吗,你也知道,佐伊先生当初就是为此而栽培他的……”白胡子心平气和地和怀迪贝说着,“凯多的天赋可以,对伊莲也好……佐伊先生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
怀迪贝不耐烦地打断自家老爹,“别拿这个说事,凯多不也大了伊莲十一岁?”她仿佛从白胡子方才的话里发现了什么,目光变得叹息起来。
“您在畏惧的不是凯多,不是年龄,不是任何,只是佐伊先生。”所有的退缩背后,都是佐伊曾为伊芙做出的选择。
白胡子默认了。
怀迪贝说的没错。
如果只是凯多,只是年龄,他不会举足不前,面对伊莲,爱德华·纽盖特有自信做的比谁都好,就像过去的每一年,真正成为问题的,是爱德华·纽盖特如今所代替的位置。
那是原本只属于佐伊的位置。
洛克斯海贼团曾经令白胡子无比信服的船副,智计百出、算无遗策的佐伊。
那个一手抚养伊芙长大,明明对伊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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