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回头看看正在教政儿读书的秦王,对扁鹊道:“大王不会同意直接回咸阳的,我知道您有法子让大王能好受一些,尽管开药,只要你能保大王顺利巡游结束,大王会封赏你的。”
扁鹊憋屈个够呛,给君王治病就这样,轻了重了都不行,人还有自己的想法,从来都不听医嘱,他是能开药,但这将死之人的药,是能随便开的吗?
秦鱼也不愿难为这位当世杏林泰斗,他将扁鹊带至秦王身前,说明了扁鹊的顾虑,果然,秦王笑着让扁鹊尽管开药,他来者不拒,只要能让他正常巡游西域,就是大功一件。
扁鹊无法,只能调整药方,让秦王激发身体里剩下的生命力,支撑他去看大漠黄沙,看黄沙中的绿洲与清泉,看群马犇腾,看牛羊遍地。
秦王稷五十五年冬,巡游国土一周圈的秦王拖着老迈的病体在庸城举行国朝大祭,告祭上苍与祖宗,秦国在他的治理下,更加强盛了。
以及,秦国已经可以一统天下了。
此次巡游,好似抽干了秦王所有的力气一般,在回到咸阳之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走动过。
但秦王沉睡偶尔醒来后的精神,却是亢奋而舒展的,他不止一次跟左右人说,即便此刻就去见祖宗,他也无憾了。
弥留之际,他拉着太子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道:“秦王柱,寡人会一直看着你。”!
第190章 治丧与开战
秦国的王崩逝,举世皆惊。
惊的是,这位在位长达五十六年,耗死六国至少两代君主的秦王,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转而又释然,这位与他们的祖父辈同时代的君王,也该死了,再不死,可就真成老妖怪了。
然后就是轻松,哈哈,压在他们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就这么凭空飞天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继而又是心下一沉,秦王稷是死了,先不说新继任的秦王是谁,秦国还有安平君呢。
这位年少就盛名天下的安平君今年及冠了吗?没听说秦王死前给他加冠啊?有这样还未及冠的少年执掌秦国的朝政,他们的头上,不会又来一座压上他们半个世纪的大山吧?
不过,安平君这样盛名在外,新继任的这位秦王,压的住他吗?嘿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文章可以做一下?
正好,这不要去秦国奔丧嘛,咱可得派有身份有才能的人一起去瞧瞧秦国的“乱象”才好。
不得不说,这些各国的君主和权贵们嗅到了秦国或许会有“乱”局发生的味道之后,原本因为意识到秦国还有安平君在的郁猝心理,得到了莫大的缓解。
至于是不是饮鸩止渴的白日发梦,反正是没有人理会的。
被外界惦记的秦国很平稳,非常平稳,那个最有可能不平稳的因素自己消灭了这种不平稳,他国之人以为的“乱”象,压根连个苗头都没有露出来。
所有人都在全心全意的为秦王稷治丧。
因为,他们秦国的安平君,为了给先王治丧,快要疯魔了,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触他的霉头。
当年秦鱼参观秦始皇兵马俑和其他王侯的墓葬群的时候,他除了惊叹于古人的智慧之广厚,造诣之精湛,另一个很不以为然的心思就是,这也太浪费了。
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压榨多少劳苦大众才能建造这样一座豪华陵墓,只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死后如生事?
弄这么个豪华墓葬,不招人惦记才怪呢,活该这些人被挖墓开棺曝尸荒野
可是临到他自己为秦王治丧的时候,秦鱼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纵使拿天下为你陪葬也不能换回你鲜活笑颜的疼痛
与无望。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至亲之人的死亡。
秦王在骊山的墓,从他即位开始选址、修建,持续了近五十年,虽然这五十年里不是一直都在修建的,但每当秦国人力充足或者物质税收丰厚的时候,陵墓的修建进度就会快上许多,这样停停修修的修了五十年,就是磨洋工也给磨出个模样来了,尤其是在二四年前,秦王觉着命不久矣的时候,他的陵墓,就开始全行发力,加紧修建了起来。
与陵墓一起准备的,还有兵俑等随葬品。
即便如此,秦王稷的陵寝,在规模上,也没有超出一般诸侯王的标准太多,与未来秦始皇的超大规模帝王陵寝更是不能相比,但是,在棺椁以及陪葬规制上,秦鱼坚持以天子仪制来为秦王稷治丧。
这个天子,自然循的是周天子。
而论对周礼中的厚葬仪礼专业程度,莫过于儒家了。
所以,秦鱼请在咸阳的所有儒家弟子齐聚一堂,务必在短时间内拿出一套“完美”的丧葬仪程来。
不能耽误秦王稷下葬的天时,如果儒家不能胜任这个工作,他不介意来一次秦国驱儒运动。
秦鱼自然没有说这样赤裸裸威胁的话,但他意思表达的明白,他神情和语气离透露出的危险信息,也很明显。
此时的儒家,风骨与武力并存,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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