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异人回国,所以,他就另辟蹊径,给异人下令,让他继续在赵国为质,不要回秦。
若是异人自己跟秦鱼回国了,那就是异人自己不尊王令,秦王就可以治他的罪了,罪罚不会很大,但冷遇不喜,会是一定的。
如果秦王厌弃了异人,那么异人,离秦王之位,将是最远的那一个。
秦王做了秦国半个多世纪的王,没有哪个臣子和秦人,会违逆他的意愿和决定。
秦王既然已经下令,那么异人,肯定不会离开邯郸了,至少现在不会跟他离开的。
秦鱼拍拍异人的肩膀,权作安慰。
异人哭的更伤心了,甚至后来抱着秦鱼的腰身,嚎啕大哭哭的不能自己。
秦鱼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他不会放着异人在邯郸不管的,他从赵王那里获得了放他回国的指令,他却不得不继续留下,这个结果,让他如何接受。
秦鱼:
秦鱼叹道:“既然你不能离开,就让政儿跟我离开吧。”
异人一怔,用哭的鼻涕眼泪的脸去看秦鱼,似是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秦鱼:“政儿只是一个婴儿,他的存在,无关紧要,你”
异人用吕不韦递过来的帕子狠狠擦了把脸,也不哭了,冷静道:“政儿不能跟你离开。”
秦鱼:“为什么?”
异人:“你没有将我带走,赵王一定会猜到是王大父的意思,既然我走不了,那就一个都走不了,赵王一定不会同意的。”
秦鱼皱眉,觉着异人说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异人继续道:“政儿才出生几l个月,还在吃人乳呢,他经受不住路途颠簸的。”
不错,这里没有疫苗,没有平稳的汽车,没有充足的药物,没有随时随地可见的医院,一个小婴儿若是在路上病了,只能靠自己扛过去。
扛过去,生,抗不过去,死。
秦鱼不能冒险,他只好道:“那行吧,就让他,随你一起,暂时住在邯郸,你要保护好他。”
异人颔首,微笑道:“我会的。”
秦鱼说了自己打算离开的日期之后,就离开了。
异人看着秦鱼离开的背影,脸上神色非常平静,一点都看不出他之前面对秦鱼离开的不舍和期盼。
吕不韦看着异人平静的脸,问了一句:“主君当真是因为少子年幼,才不想让安平君带走他吗?”
异人:“不,有少子在,安平君才不会忘了我。”
吕不韦:“诺。”
秦鱼离开的这一天,城外聚集的离人,已经收到他将要离开的消息好几l天了。
还是来时的那辆马车,还是来时的那些人,艾茅同样坐在车辕上,满身满脸都是少年人的好奇和明朗,只不过,腊月的时候,他们是进邯郸城,现在,他们是出邯郸城。
城门官还是那个瘸腿的老翁。
艾茅热情主动的打招呼:“还是您老啊,哟,您老看起来比那会精神多了,换新衣了?”
城门官不想理这个可恶的秦人,这个秦人少年将他这个老头子骗的好惨,但面对着跟自己的孙子一样年纪的少年,他又厌恶不起来,最后只能将表情停留在似怒似喜的扭曲面上,对艾茅一行喝道:“放行!”
艾茅被城门官扭曲的面容吓了一跳,他跳下马车,让马车先走,他自己走到城门官面前,担忧问道:“老翁,您的脸怎么了?狰狞成这样,可是中风了?中风可不好治,您要是愿意,可以随我回河内,河内有医家”
城门官面色一沉,瞬间将脸部肌肉调整到正常模样,他道:“老夫生是赵国人,死是赵国的魂,你休想来哄骗老夫跟你去秦国。”
艾茅见识了他这一番变脸,惊奇之余,也放下心来,无所谓道:“赵人还是秦人,都随你的意,没差的。来,这是城内粮铺的打折券,您拿着它,一升米可多得一斗半,实惠着嘞。来来来,见者有份啊,来来大嫂,这是您的”
城门官看着少年欢快的分粮票,他不能制止,他若是制止了,不是在为赵国尽忠,而是在从自己的同胞嘴里抠粮。
他不能这么做。
“艾茅,走了~~”
艾茅听到南孙的叫喊声,也高声回了一句:“来了,等等我~~”
少年匆匆而去
,留给城门官一个跳脱的背影。
原来这少年叫艾茅,他们爷孙,还真挺有缘分的。
有兵卒来安慰他:“艾翁,您的孙子不是给您来信说他没事吗?您别哭了啊。”
城门官怒喝:“多事!还不快去看你的城门!”
兵卒:“哎。”
秦鱼没再出面,也没有在城门口多留。实际上,他的马车几l乎没有停止,直接从邯郸城门口出来,从离人自动分出的道路中间行使而过,等他的马车走过去之后,后面人群聚拢,就像是护卫他的军卒一般,跟随在他的马车身后一起前行。
春末夏初四月天,繁花似锦,绿草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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