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客人空着手来,提着糖出去。
在办公室玻璃窗前默默注视的钱厂长都呆了:“这么多人,这一下糖果车间的存货能卖得七七八八哦。”
副厂长点点头:“哎,这个小彤还有点本事,这些货都能卖出去。”
他没注意到,钱厂长的脸色有点黑。这么个小职员都能把存货销售出去,那身为堂堂厂长,却一直把这些糖弄成存货的他又算什么?
钱厂长撇了撇嘴,盯着那些客人,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高明的计谋,不就是在厂里搞促销活动嘛,谁都能做。
一心招待客人的庞小芃和阿彤根本没工夫抬头,更没空管钱厂长怎么想。
忙碌了三天,两人笑着向陈兰君汇报喜讯。
原本的存货,全部销售一空啦!
“干杯!”
“庆祝我们存货全部卖光!”
“太棒了!”
“都是大家的努力!”
四只玻璃瓶碰撞, 清脆的响声中,菠萝味啤酒滋滋冒气泡。
榕树下的餐厅圆桌边,陈兰君、庞小芃、阿彤与姑姑沈牡丹围坐在一起, 一盏散发出橙黄光影的吊灯,照见清水打边炉升腾起的白色雾气。
庆功宴, 吃的是清水打边炉。沈牡丹清早去河边从熟识的渔民那里买来的一尾黑鱼,用水桶养着, 一路用自行车载到榕树下的。
庞小芃则去弄了一大盘生蚝, 并一些鱿鱼片、猪腰之类的。阿彤从近郊采买来水灵灵的绿叶菜。都是极其新鲜的食材,盘盘碗碗挤满一桌。
这种打边炉,吃的就是一个“鲜”字,因此锅里沸腾的清汤, 除了星星点点的花生油之外, 只偶尔可见些萝卜片,味道则全依仗食材本身。
鱼片是由沈牡丹操刀的, 片的极薄,长筷一夹,在清汤里汆烫数秒, 微卷时立刻夹起来, 在料碟里滚一圈。
都是熟人,陈兰君也不爱玩让菜那一套规矩,径直夹了好几片鱼片, 拂哧拂哧吹着,送入口中。
那叫一个“鲜”!
“怎么样, 我的刀工好吧?”沈牡丹笑着说。
“那当然, 哇,比起来我之前吃的就是狗熊切肉。”庞小芃嘴里塞着鱼片, 模糊不清地说。阿彤也是猛点头。
都是和自己孩子年纪相仿的孩子,沈牡丹看着她们就高兴,一个劲地烫鱼片、烫腰花,往陈兰君几个碗里散。“多吃一点,要是我家阿宏在,这些都不够他吃呢。”
陈兰君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想赵宏了。陈兰君给沈牡丹拿了一个生蚝:“姑姑,我之前写信问过,过年的时候,阿宏哥会回来了。”
“谁想他回来,就会添乱。”虽然这样说,但是沈牡丹的嘴角疯狂上扬。
庞小芃问:“兰姐,今年你是在这里过年吧?”
“啊,那我一定赖在这里吃年夜饭。”阿彤眼睛一亮。
陈兰君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鱼肉:“应该会去鹏程市过年,我爸妈也会去,他们很久没见到我阿姐了。”
而且,鹏程市的产业她也得去亲自看看,总不能真放那里不管了。
她仰起头,说:“所以,这边新年糖果的销售,就要拜托你们了。”
庞小芃和阿彤稍稍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挺合理的。
“没事,到时候我们就按照说好的,抓住新年的机遇,把新包装的糖往各地卖去。”庞小芃说。
“是的,还有之前租的那辆车,还要多租两天。”陈兰君说,“带着糖,到附近周边的乡下转一转,就说厂家直销。”
阿彤问:“对了兰姐,这个糖是不是要给香江那边送一部分。厂里的工人有在问这个的。”
“唔,这个嘛……”
陈兰君犹豫了一下。当时签合同的时候确实有提到,部分货物会通过铁路运输从这里送到鹏程市,再转送到香江去销售。
为了促成这一单生意,钱厂长还特意出面,跑东跑西的,最后终于要来了供港专列的火车车厢指标。
虽然现在销售重点区域其实是在本地,但是就真的一节车厢的货都不拉到那边去,好像也说不过去。
“还是需要准备一些。这样你,让工厂的工人将一批比较好的货打包起来,先放在边上。就在我去鹏程的前几天发出。”陈兰君拍板道。
不就是货嘛,到她手上,肯定能卖出去的。
“别只顾着在这里讲话了。这锅里的东西都熟了多少了?赶紧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沈牡丹又捞出好些煮熟的食材,一样样往陈兰君等人碗里分。“人是铁,饭是钢,现在好好吃东西。”
“遵命。”陈兰君笑着答应了。
四人专心干掉边炉旁边的食物,这样的冬夜里,果然还是热气腾腾的打边炉最温暖肠胃了。
吃饱喝足,陈兰君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叮嘱庞小芃和阿彤:“答应要给工人的奖金尽快算出来。把账确定好,然后挑个最近好日子。尽快给人家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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