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如果和煦的海风只吹拂到思春期的那年夏天,那就把心情爱意连同整个世界都套起来锁进去。也不是非要时刻自省昭告天下,自己心口的墓地里埋了不得了的家伙,但有点什么总是好的。像一小圈浅淡的压痕,像习惯性无意识的触碰,像一个私藏的秘密不可与他人道。
因为说到底还是讨厌得过且过,你也没那么喜欢事事妥协。就算翻看现存生命中每一段浑浑噩噩的旧时光,就算横七竖八写的全是无疾而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果然还是想最后坚持一下试试看。
毕竟即便完全没存过死灰复燃的奢望,湮灭在第一次文艺复兴时代的爱情,还是值得被充满仪式感的封存保管。
因为曾见过山海追过虹霓,因为喜欢的心情曾鲜亮到刺眼,因为心脏已经那样跳动过一次了。
喜欢什么的,太累了。这种事有的人有精力多尝试几次,有的人只试过一次就已经累得半死,用尽全部力气了。
变成习惯也好,变成象征也好,变成某个枯燥的符号都好。
是这样真切的喜欢。
“我说啊,ナナミン回高专了呢。有天突然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诶,超——逗的。”男人小臂都撑在你头顶,说话时把人头发抓的一团乱,“不过咒灵是又丑又吓人啦……而且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危险呐。”
“五条老师记性实在太差所以冒昧提醒您一下,”并非本意,但是你调子干瘪瘪的,“我可是高专第一年都没读完就跑路的胆小鬼。七海毕业时就已经是一级了。”
“没忘哦,超弱的杂鱼小朋友,胆子也超级小。”毫不掩饰的咯咯直乐,好像有多搞笑似的,“第一次实战回来就被吓傻了,接下来的一整周都表情呆滞诶。”
反复鞭尸还不够对吧。人都挡到面前来,硬要拿自己那张破脸夸张一万倍做出一脸呆样。气的发疯,你揪着挂在领口的眼罩往下巴上扯,要能把那张破嘴挡住也算血赚。又被顺势扯着胳膊掰过去亲。显然埋在焦炭灰烬里的心还记得兀自狂喜时独特的跃动频率。
“等下等下,等一下。”迷迷糊糊的脑子正黏黏哒哒冒泡泡,你喘着粗气把人又推开一次。这下眉角都翘起来,绝对是因为被连着拒绝两次正火大。
“那个,我刚刚……”你试着解释,又难以启齿,“就是那个……接吻的时候,腿……就是腿会翘起来的。刚刚踢到灯柱上了,所以要么……”
男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像在理解你到底在扯什么鬼。再开口时听起来有点痛心疾首,
“当年就觉得你脑回路不太对劲呐……怎么感觉现在我家小朋友脑子坏的更严重了啊。”
“这次腿翘够了对吧,”他瞥你一眼,步伐迈的更大了些,“尾巴没跟着一起翘起来?”
“我翘我的,又没逼你抬。”一不小心有画面感了,你憋不住笑。
男人瘪着嘴角像知道你脑子里正想什么,凶巴巴的让你“不许笑了”,越走越急,话也说的急,“总之就是ナナミン现在回来了——”
“复读机?”你笑的更大声,全身都笑到在抖,“悟现在担任高专复读机専门授课是吧。”
“真的超过分了你这家伙,”正圆睁着眼恶狠狠的瞪你,“别打断我。老子是不介意在街上操你。”
你说完“说话归说话,悟又不是用嘴走路的”马上举起双手投降,保证再不插嘴。前面没两步就是终点站,ラブホ特殊的灯箱已经极近了,也不必急叁火四的就差扛着你跑。
“反正你幸运的不得了。”刻意停顿片刻,男人像在等你打断似的,见你两手捂嘴才继续,“gtg现在代一年组哦?教学进度是……まぁ、今天下午刚第一次实战诶。”
琢磨了一下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想起来“真的不客气”“真的很能吃”和“真的没吃过”叁人组,你脑子里有了其他画面。摇头摇到视线模糊差点把自己摇吐,站定之后连连摆手拒绝,“不可能别做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知道你害怕诅咒没事没事。可以放心哦,你的结婚对象最强。”
十叁
根本不敢对上视线,也不知道这种话怎么有脸说的出口。
你结结巴巴伸出指头指眼前的招牌,吞吞吐吐表示哪怕是黑心学校招生也没必要站在情人旅店正门口揽生意。
谁知道一经提醒立刻拽着你就跑,
“不是这家,再前面一点那个。”
“这样啊,五条先生真是不同凡响,对都心地所有ラブホ都能做到心里有数如数家珍!”你白眼翻到天上去,连珠炮开火都被颠的断断续续,“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大概个别人早就把可怜的女朋友忘的干干净净,高高兴兴放浪形骸约炮去了呢。哎呀倒真为您高兴,毕竟本来我脑子也有大毛病——”
“你就是脑子有问题,到底记着些什么啊?”顾不上瞪你,左边右边两兜各一张id已经捏手里了,“这家能点单。那个チーズパフェ,记得吧?当年洗完澡出来你已经自己吃了四个睡的像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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