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魏思暝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凑近去听,只听他含糊不清道:“冷…”
他拉过被子,轻柔的盖住,将他散落在脸上的乌发轻轻拨弄开,指尖却触摸到了滚烫的额头。
怎么会这么烫?他发烧了?
魏思暝重新打湿那已被渗红的棉布,覆在他额头,可他的脑袋是偏的,棉布根本呆不住,不停的往下掉。
尝试了很久,仍旧是贴不住,他身体这么热,又不住的喊冷,想必温度不低,若今夜不能将他身上的烧退掉一点,怕是要烧傻了,傻了直接黑化怎么办。
别无他法,魏思暝只得坐在榻边,用手扶着那棉布,布上的水分很快被滚烫的体温蒸干,他便继续打湿覆到额上,来来回回,循环往复。
直到晨间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到卧房之中,白日隐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眼前这只有些泡皱的手,因为太困而低下的头,和紫檀桌上那早已燃烧殆尽的火烛及废蜡,尽收眼底。
身旁的人却忽然有了动作。
白日隐立即装睡,等了一会儿只觉得额间少了点重量,他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只见魏思暝闭着眼睛,熟稔的将他刚从自己额上取下的棉布摆入水中,在身旁的铜盆内轻轻搓揉,接着将水分拧干,继续覆在自己的额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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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隐心头一颤,他竟这样维持了一夜?
他不忍魏思暝继续这样辛苦,假装咳嗽了一声,试图将他唤醒。
魏思暝本就没有睡沉,听到他咳嗽便立刻醒了,瞧着他双唇带了颜色,放下心来,道:“你醒了。”
白日隐撑着双手,费力起身,喉间挤出个字:“嗯。”
魏思暝将他额间的棉布撤下,轻轻用手覆了上去,经过一晚的物理降温,确实比昨夜要好很多,可免不了是因为冷水泡久了,试不准。
白日隐只觉得他的手好凉,还有点潮湿。
魏思暝熬了一夜,迷迷糊糊间,竟将下颌贴紧了他的额头,不停的试探着。
白日隐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他一把推开,慌乱道:“你做什么?”
魏思暝一下清醒过来,解释道:“你别怕,我只是试试你的体温。”
白日隐见他眼圈青黑,声音沙哑,有些内疚,却一言未发。
魏思暝道:“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有些热,你后背的伤口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可不知有没有发炎,今日我去山下找个药房为你取些药回来。”
“不用。”
魏思暝见他拒绝,有些着急道:“怎么不用?你知道你背上的伤口有多深吗?三时那个狗东西到底是为了何事要这样惩罚你?”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看白日隐的脸色,这毕竟是他的师尊,我骂他狗东西岂不是在说他是狗徒弟。
他蹲在床榻边清了清嗓,但因常年吸烟的声线仍旧是沙哑:“你听点话吧行吗?我真的不骗你,你背后的伤口有的已经看到骨头了,真的很重,若你一直不管不顾,早晚会溃烂的。”
他怎会不知,自从到了这日月重光,没有一日是不带伤的,只不过,这次严重了一点罢了,可自己身体强健,撑一撑总会好的,若要他因为这些事费上一整天徒步上下山,他不忍心。
“我说不用。”
魏思暝不理解,他到底为何这么执拗,旁的也就罢了,自己的身体竟完全不在意,若他死了,这任务还怎样继续下去。
若自己能激活灵力就好了,直接掳了他下山看伤去。
可现在若没有他的允许,下了山便再也上不来了。
魏思暝无奈,在他那个世界哪碰到过像他这样不听话的人,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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