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烛照万里，直指关枢，微臣佩服。”
&esp;&esp;崇平帝面上却无自得之色，而是道：“知其弊不难，关要在于如何除弊兴利，这还要你我君臣上下一心，因弊施策才是。”
&esp;&esp;贾珩拱手称是。
&esp;&esp;贾珩沉吟片刻，道：“臣近日阅览邸报，扬州盐院上了奏疏，似是要革盐法之弊？”
&esp;&esp;崇平帝笑道：“此事正要和你言说，林如海提议复明时开中法，严核盐引发放，以为边关输粮，此事，杨阁老、韩阁老皆大为赞同。”
&esp;&esp;开中法自明洪武时立，促进了商屯的繁荣以及晋商的崛起，但明弘治年间，户部尚书叶琪改为纳银运司之后，此法渐废，而徽商重又把持盐利。
&esp;&esp;前些时日，楚王就是拿着户部拨付的银子，购粮输边。
&esp;&esp;贾珩道：“圣上，臣以为，如何改革盐法先不论，但凡整顿盐务，牵扯利益甚广，盐场监押之盐丁、盐道稽查之官吏、扬州客居之盐商，上上下下因盐食利，藤藤蔓蔓，彼此勾连，彼等之利受损，岂会善罢甘休？微臣以为，当防备彼等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esp;&esp;做事之前就要充分预估到事情的困难，对于那些阻事者，就要提前预判他们，拿住防敌人一样的警惕提防他们，但有异动，一举铲除！
&esp;&esp;拿出不是为了整顿盐务，而是借着整顿盐务，为了抄家取财的钓鱼心思来，整顿盐务的事，反而大概率能成。
&esp;&esp;崇平帝闻言，面色铁青，惊异道：“你是说他们会……”
&esp;&esp;“臣以为不得不防，或可拣选锦衣卫士，暗入扬州，以护佑林御史周全。”贾珩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esp;&esp;崇平帝沉吟了下，面色凝重，看向戴权，冷声道：“你从内卫拣选人手，派往扬州盯着。”
&esp;&esp;而后看向贾珩，温声道：“子钰，林如海是你家姻亲，你这边儿也从锦衣府中调人，这样两路人马，可保万无一失。”
&esp;&esp;贾珩拱手道：“多谢圣上。”
&esp;&esp;不管盐务是否整顿成功，但起码林如海的安全不成问题了。
&esp;&esp;崇平帝道：“子钰，你对革盐法之利怎么看？”
&esp;&esp;贾珩沉吟道：“臣以为关键在于减少经销环节，经销环节愈多，上下因此获利者愈多，而这些利银，本该为朝廷所得，如能行专卖之法，调控盐价，降普惠于民，也未尝不是一桩善政，但又需提防官吏上下其手，懈怠其责。”
&esp;&esp;如果行政效能足够高，何须假盐商之手？
&esp;&esp;开盐业公司，官收、官制、官解、官销，但又面临一个问题，官办衙门，一个是行政僵化之后的贪腐，一个是管理者难以分利，进取不足，效率低下。
&esp;&esp;倒也无需回避，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好逸恶劳。
&esp;&esp;就是朝中官员之言，一旦盐业专营，私盐泛滥，百姓可能连盐都吃不上了。
&esp;&esp;但陈汉如今，还不得不效仿刘汉搞盐铁专营，以解财政之难。
&esp;&esp;至于开中法，这会儿的晋商正往草原走私不亦乐乎。
&esp;&esp;果然崇平帝皱了皱眉，说道：“就怕彼时盐价上涨，百姓难以购买，最终私盐泛滥，况朝野庙堂，多有不与民争利之论。”
&esp;&esp;贾珩沉吟片刻，朗声道：“臣以为，就算不至官办官销，也当遏制大盐商，打击不法，以纾财计之困。”
&esp;&esp;将销盐之事包给盐商，搞区域代理，自是节约了管理成本，提高了效率，省心省力。
&esp;&esp;然而，再次肥了头脑灵活的中介、渠道，以及整个链条的上下游。
&esp;&esp;或许极大促进了社会活力，激励更多的人创造财富，社会总财富得以增加。
&esp;&esp;但副作用自是人之能力有高下、贫富差距迅速拉大，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矛盾尖锐不可调和。
&esp;&esp;然后再次走向，混合所有？四马分肥？
&esp;&esp;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esp;&esp;当然，革新本来就是在曲折往复中前进，并无万世不移之法，都是永远在路上，因为时移世变。
&esp;&esp;落在盐商身上，就是先富……养猪、杀猪，怕就怕在，王朝统治者连杀猪的觉悟和担当都没有，那活该如前明一样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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