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易璃音抿唇,她要把祝忱活着的消息透露给郢京那边,既然侯爷一定要打这场仗,那就只能让祝忱死在战场了。
&esp;&esp;三日后,乌洛侯律和祝无名先行前往西南郡,与杨定在渝州汇合。
&esp;&esp;又两日,西南战役打响。
&esp;&esp;此时,沈嘉禾的大军已经入太原。
&esp;&esp;豫北军二十万加上这半年收编的十万守备军,不过月余,三十万大军便已挺进上阳郡。
&esp;&esp;“陛下,郢京来信!”
&esp;&esp;士兵穿过营地,直入军帐。
&esp;&esp;李训拧眉看向来人:“又是云氏的懿旨?”
&esp;&esp;士兵支支吾吾,最后道:“是圣旨。”
&esp;&esp;祝昀猛地站起身:“陛下醒了?”
&esp;&esp;沈嘉禾扭头看他:“祝侍卫叫谁陛下?”
&esp;&esp;祝昀顿时噎住。
&esp;&esp;李训忙问:“朕的皇叔醒了?”
&esp;&esp;士兵摇头:“不是,说是皇子出生满百日了,就……登基了。”
&esp;&esp;祝昀往后退了半步,李训不动声色扶了他一把。
&esp;&esp;他们都知道,皇子登基,就说明云氏是彻底放弃李惟了。
&esp;&esp;沈嘉禾漏了声笑:“他们那位天子还活着,这就急着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推上皇位了?”
&esp;&esp;李训看了眼士兵带来的所谓的圣旨,他看向祝昀:“云氏打算和谈。”
&esp;&esp;祝昀脸色难看至极。
&esp;&esp;李训将圣旨递给沈嘉禾,一面轻问:“可是身子不适?”
&esp;&esp;一侧的陈亭忙问要不要请大夫,这一路而来,但凡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出陛下对这位祝侍卫关怀有加,他平日说话做事都随心所欲,唯独对着这位祝侍卫便会习惯性地轻声细语。起初不少人都在打听这位祝侍卫的身份,后来得知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军师派他来协助陛下的,说他用的这些兵法都是那位军师教的,可陈亭总觉得有点玄乎。
&esp;&esp;“没事。”祝昀开口,“不退兵,不和谈。”
&esp;&esp;李训点头:“好。”
&esp;&esp;议完事,沈嘉禾带人去营地周边巡视回来,见祝昀独自站在前头的山坡上,呆呆望着郢京城的方向看。
&esp;&esp;她驱马上前,居高临下在背后看他,不悦问:“先前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居敢称呼郢京那位‘陛下’,祝侍卫不会跟我演人在曹营心在汉吧?”
&esp;&esp;面前之人不答。
&esp;&esp;沈嘉禾觉得祝昀今日有些奇怪,这一路上他那股子嬉笑痞气都没了,甚至都没呛她两句。
&esp;&esp;十月的夜风带着寒气,扑面而来惹得人一个哆嗦。
&esp;&esp;沈嘉禾见祝昀似没站稳,她本能跳下马,自后面托住他的身体:“祝侍卫?”
&esp;&esp;他弯腰半蹲下。
&esp;&esp;沈嘉禾皱眉:“你怎么了?”
&esp;&esp;他半身抵着膝盖:“心脏疼。”
&esp;&esp;这人无数次装过病,但沈嘉禾一眼就知道这次是真的。
&esp;&esp;“药呢?”
&esp;&esp;她伸手刚探入他的衣襟,他慌忙按住她的手:“吃过药了。”
&esp;&esp;指尖似触到了什么,但沈嘉禾很确定不是装药的瓷瓶。
&esp;&esp;祝昀推开她的手,小心按压住身前衣襟。
&esp;&esp;这个动作……很熟悉。
&esp;&esp;他仍是遥遥看着郢京城的方向,脸色苍白,乌黑眼底似闪着光。
&esp;&esp;沈嘉禾的呼吸微窒,这才想起她从没问过他从哪里来,她试探地问:“郢京那位曾于你家先生有恩?”
&esp;&esp;他没答,半侧身往沈嘉禾身上靠了靠,喃喃道:“我家先生以前有个学生,他敏而好学,心存善意,先生以为他可堪大用。”
&esp;&esp;沈嘉禾的声音轻颤:“他叫祝先生失望了?”
&esp;&esp;“没有。”他自嘲道,“先生太注重教育本身,忽略了他每日求学路上都需独自经过一处狼窝……是先生叫他失望了,可直到最后一刻,他被恶狼咬断了脖子,他都不曾怪过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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