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随身的布袋中掏了十数封书信,奉到江观云眼前。
&esp;&esp;这些信都是被人拆过的,撕封尚存,他直接取出,每封信都字迹潦草写着辱骂吕卓迎的话,浅数一下共十七封,每句话皆花样百出,没有重样。
&esp;&esp;粗野乡气,不堪入目。
&esp;&esp;隔着前面两个小厮的人影,唐薏坦然坐在一旁窥探江观云的脸色。
&esp;&esp;只见他每多看一封,脸色就暗上一分,眉头越皱越深,几次欲言又止。
&esp;&esp;神色复杂将这些皆看过,叠在一处齐齐放于桌上,良久才噫叹道:“世间罕有”
&esp;&esp;这笔迹又是谁的,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亦没看唐薏一眼。
&esp;&esp;这些东西竟都落到了江观云眼中,这是唐薏始料未及的,在他面前露丑,使人心中别扭,对这姓吕的憎恨又多一分。
&esp;&esp;一双手无处安放,胡乱摆弄着自己裙前的玉坠,再没先前的理直气壮。
&esp;&esp;“小公爷看完这些有何感想?您觉得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吕卓迎面上强撑冷静,实则气得心抖,面容微有焰色,双目直盯对面唐薏,言有所指,“前些日子吕某去青云楼,有人送了这花笺,说有一幅名画要送给吕某鉴赏,可我家小厮当众将这画展开,上面却是辱骂之语,使得我在众友人面前颜面尽失。”
&esp;&esp;“这还不止,最近街上有童谣传唱恶词败坏吕某名声,给我抹黑造谣,还有城外的花子将这些污言秽语编成鼠来宝在市井流唱!甚至还有人猖狂到成日往吕府上送信,拆开每一封都如小公爷所见!”
&esp;&esp;将连日来所受委屈与污蔑齐齐讲出,却难消心头之恨。吕府本就与外界书信往来众多,这些书信混迹在那些正常书信之中,自外面瞧看不出异常,可每每拆开都是一回心惊。
&esp;&esp;因流言不得出门,躲到家中也不得安静。
&esp;&esp;“一夜之间风雨连城,所到之处皆是辱骂,孩童不过六七岁,官差也拿他们没办法,亦不能抓到衙门去,那些花子打发了一批又来一批,抓进去两个也问不出个什么。好在几经辗转,终于让吕某弄清楚,原来是有人花了重金买通了这些花子和孩童,目的就是败坏吕某名声!”
&esp;&esp;“哦?”前因后果皆平摆在江观云的面前,这像是唐薏的行径,满京城怕也寻不到第二个。
&esp;&esp;轻咬后牙,江观云强忍了笑意,面上仍作一本正经,甚至有些同情望向吕卓迎,“吕兄在外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人报复至此?”
&esp;&esp;言外之意,是他吕卓迎先撩者贱。
&esp;&esp;吕卓迎冷笑道:“那就要问问面前这位少夫人了!”
&esp;&esp;至此,江观云的目光才落到唐薏面上,唐薏与他对视,眼中情绪复杂,江观云读懂了她的心虚,随即他将眼别开,似等着吕卓迎的下文。
&esp;&esp;微挺身子,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吕卓迎冷声道:“吕某这几日多方查验,雇那些花子和孩童的人都是少夫人所指派,这些书信呵。”
&esp;&esp;不言而喻。
&esp;&esp;“吕先生,咱们俩素不相识,你这么诬赖人不太好吧。”唐薏自是不会轻易承认,她微扬起脸,谁都不虚,除了在江观云面前。
&esp;&esp;“吕某若没证据,怎会贸然来此?”一早料到她不会承认,“现在还有花子在牢里,吕某府中门客也多方走访传唱童谣的孩童家中,与其家人交涉,亦有文书佐证。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任谁也抵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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