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踩熄火苗,将海图收好,转而问起顾廉那封信。
&esp;&esp;张令姿从妆奁中取出一张纸,他匆匆扫过,除了用语晦涩,并没什么特别。只道是谢光身为谏官,素来身正不惧流言,当年谢韬还未定罪,岂会如此不堪一击,自缢而亡。人死得不明不白,尸身亦匆匆下葬,族荫因此凋零,望孝贤子孙为之奔走。
&esp;&esp;裴晏细思无解,仅凭这点无端揣测,如何证明元琅从中有私?
&esp;&esp;但李规应不会骗他,他们夫妻离心,顾玄静为了说服李规不要与他这个东宫的人走太近才会说漏嘴。
&esp;&esp;他转眸觑看张令姿,她正泰然自若地吃着小食,抬眼四目相交,她会意道:“我自沦入风尘,这些朝堂秘辛也听了不少,左耳进,右耳出,不往心里去的。这些人机关算尽,最后大多都是徒劳的。”
&esp;&esp;“裴詹事放心,这封信也好,那位娘子的身份也好,都不会从我口中漏出去。”
&esp;&esp;裴晏眼底掠过一丝寒意:“你认得她?”
&esp;&esp;“本来不认得。”张令姿抬手为裴晏盛了半碗鱼羹,“那些不太干净的事,通常都是李二公子出面。这信,我也是借他的势,才见着顾廉,使了些法子,留了一夜。”
&esp;&esp;一时缄默,她很快缓过来。
&esp;&esp;“李二公子房中有许多那位娘子的画像,他似乎……很恨她。”
&esp;&esp;或恶鬼淫辱,或地狱受刑,还有许多扎烂了脸的废画,整个书房如阿鼻临世,龌龊下作,还不如那些村口妇人巫蛊下咒踩草人的手段。
&esp;&esp;裴晏失笑:“勉之有此子,当真晦气。”
&esp;&esp;脚底忽有些响动,如猛兽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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