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每说一个字,他都观察着裴宁谕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对方睫毛颤抖的瞬间,心底的情绪几乎要漫出来。
&esp;&esp;没人能接受这种话。
&esp;&esp;更何况是裴宁谕。
&esp;&esp;裴宁谕生涩开口:“你……”
&esp;&esp;“不用感谢我。”
&esp;&esp;说罢,裴柏声随意拍了拍裴宁谕的肩膀,转身走向门口:“机甲修好不用通知我,尾款会按时到账。”
&esp;&esp;裴宁谕僵在原地,耳中嗡嗡作响。过往那些被众人追捧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此刻却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扇在脸上。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esp;&esp;从来他都是被捧到天上去的那一个。
&esp;&esp;像裴柏声这种赤裸裸的嘲讽,裴宁谕还是头一次经历。
&esp;&esp;是啊。
&esp;&esp;裴宁谕。
&esp;&esp;你哥哥偏心,只疼自己亲弟弟不疼你。
&esp;&esp;可是宁谕你也不争气,这几年躲在垃圾星,不能让裴序高看你一眼。
&esp;&esp;裴宁谕盯着裴柏声远去的背影,耳膜里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esp;&esp;第61章
&esp;&esp;如果杀了他, 宁谕将彻头彻底翻不了身。
&esp;&esp;如果不杀他……
&esp;&esp;除了在床榻上受点委屈,其他的东西,太子自诩还是给得了宁谕的。
&esp;&esp;光是想到这一点, 太子唇角掀起一个弧度。
&esp;&esp;从后联邦时代开始, 他权家已经在那个位置上几百年, 而他又是唯一一位少年时期就大权在握的储君。
&esp;&esp;以前,太子在宴会上听贵族们谈论各家继承人时, 他们总说裴宁谕是天之骄子,背后盘踞着他和裴家的势力。
&esp;&esp;但是,他可不是什么骄子。
&esp;&esp;他本身就是天。
&esp;&esp;羸弱的君主膝下只有几位oga皇子, 没有父兄的掣肘, 这让他早早问政,独揽军权。
&esp;&esp;杀了他, 这和自取死路没区别。
&esp;&esp;在那几年里,白塔虽有开放之名,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客,裴宁谕就属于不见客其一。那时候他一恼怒,就会嘴上威胁宁谕说让他平日那群狐朋狗友来见见他这样子,但最终没有动作。
&esp;&esp;太子仍心有余悸。
&esp;&esp;因为上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esp;&esp;一个不到二十岁从小权欲堆里养出来的少爷, 平日里无论是他, 亦或是兄长, 还是伙伴都是哄着的时候居多,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面子看得比天大。
&esp;&esp;太子平日里在议政厅里和那些八百个心眼子的政治动物打交道打得多了, 刚开始想要拿捏裴宁谕时, 用平日里对付那些卧薪尝胆的老狐狸对付裴宁谕,结果人在自己面前自戕了一回,立刻老实了。
&esp;&esp;这件事也给太子长了个心眼。
&esp;&esp;裴家给裴宁谕的培养方向从来都不是嗅觉敏锐的政治动物, 而是忠于强者的兵器。
&esp;&esp;前者绝对能了解弑君的风险,会极其谨慎地避免走上这条道路。
&esp;&esp;可是,后者不一样。
&esp;&esp;他的宁谕,要是真想得了那么多,也不会和他走到这地步。
&esp;&esp;终归还只是个刚刚从军校里出来的小孩子。
&esp;&esp;宁谕肯定还是服不了软的。总归是要他先低一低头。
&esp;&esp;这低头还是低得巧妙一些,不能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了。
&esp;&esp;而太子正巧,手头上真有一两个诱饵可以抛出去。
&esp;&esp;“人带来了吗?”
&esp;&esp;太子就着灯光细细打量被按在地上那人的脸。
&esp;&esp;太子俯视着那人:“当初没杀了你,就是觉得你还有点用处。”
&esp;&esp;太子指尖摩挲过顾慕青的脸,声音有几分玩味:“看来我的直觉不会出错。”
&esp;&esp;顾慕青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的状态了,毕竟拖了六年,已经算是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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