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写他偷偷在储物戒中留下的一道魂力,而后划破虚空而来,白绸覆眼却始终将方青阳护在身后。
&esp;&esp;写他不得不杀人时落下的叹息,动手时的几度迟疑。
&esp;&esp;写他在山谷里有一块地,院里的水缸养了三尾鱼。
&esp;&esp;写翻山越岭、涉水踏河,也写万景澄明、流霞漫天。
&esp;&esp;最后写秋风萧瑟,不见故人。
&esp;&esp;没有人能在这本日记前不动容,何况这不是胡编乱造的话本。
&esp;&esp;这是史书。
&esp;&esp;沈明烛真实存在过,只是刹间沧海桑田,岁月流转屡变星霜,他们忘了而已。
&esp;&esp;然后他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落款的位置,赫然标着“方青阳”三个字。
&esp;&esp;是他的名字,他的字迹。
&esp;&esp;方青阳捧着石块,眨了眨眼,恍然发觉脸上一片冰凉。
&esp;&esp;他哭了吗?
&esp;&esp;他依然无法靠着记忆描摹出沈明烛的长相,他仍旧对这些所谓的旧事陌生无比,可那又怎么样呢,有些人就是可以仅靠这三言两语的描述,叫人肃然起敬、五体投地。
&esp;&esp;与君未谋面,却神交已久,不胜荣幸。
&esp;&esp;但与此同时,他难以回避心里如潮水般叠浪起伏的不甘心。
&esp;&esp;不甘宿命两决绝,不甘此去经年,隔阴阳时空。
&esp;&esp;所以怎么会拒绝当这个“少宗主”?
&esp;&esp;能够多一分实力,或许……是不是就能多一分改变这一切的可能?
&esp;&esp;可从前只知三大仙门之首的玄清仙宗继承人地位尊崇,不知其背后原来有这么多要承担的责任。
&esp;&esp;且不提那琐碎繁多的公务,闲暇时刻他也不敢松懈修炼。
&esp;&esp;因为玄清仙宗的宗主不能是个弱者,不能是废柴,否则只会徒增笑柄。
&esp;&esp;在疲累后悔时,方青阳忽然想起,在日记里,沈明烛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少宗主”。
&esp;&esp;于是他忽然充满了动力,为这相似的人生轨迹。
&esp;&esp;所有人都会看石碑,也许会在写满“沈明烛”的某一处看到“方青阳”三个字。
&esp;&esp;他想,他不能给明烛丢脸。
&esp;&esp;他是明烛最好的朋友,斯人光芒万丈,耀如长日当空,他虽不如,却也不能输上太多。
&esp;&esp;方青阳也随手从地上拿了一本秘笈,漫不经心翻阅几眼,忽然起了兴致:“你说,你再这么研究下去,会不会也成一位天机?”
&esp;&esp;江令舟一怔,愣在原地。
&esp;&esp;半晌才动了动手指,他垂下眼眸,低声喃喃:“如此,也不错……”
&esp;&esp;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被驱使着上前,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esp;&esp;只有天机,她清楚知道着一切,可她一言不发,任世事变迁,直至毫无挽回。
&esp;&esp;最后也只有她,陪沈明烛走完最后一程。
&esp;&esp;如果玄清仙宗有一位天机。
&esp;&esp;如果他就是天机。
&esp;&esp;就算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不会这样遗憾。
&esp;&esp;
&esp;&esp;俞苏青在汤沃雪衣冠冢前洒下一杯酒。
&esp;&esp;汤沃雪与沈明烛一样,生死道消,尸骨无存,连个念想都没给他们留下,唯有一池伤悲。
&esp;&esp;自汤沃雪去后,俞苏青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心事再无人诉说,只有谢望尘可以聊上几句。
&esp;&esp;谁叫他们是同悲客?大抵不会有人比他们更能感同身受对方的心绪。
&esp;&esp;俞苏青倒一杯喝一杯,越喝越觉得这酒苦得很。
&esp;&esp;但这酒已经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好酒了,俞苏青想,大概是缺了一个陪喝的人。
&esp;&esp;她带上酒壶去找了谢望尘。
&esp;&esp;因她来得频繁,谢望尘专程给了她一道牌子,让她随意进出宗门。
&esp;&esp;省的每次还要通报,打扰他修仙。
&esp;&esp;谢望尘近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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