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并不是第一步。谢兰幽的第一步，是通过文章，告诉所有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以求的同道之人。你最是了解她，你想想，从写下《十九纪要》的初稿支持沉香反天，到后来你们占领三界之后，开办邸报和《告三界书》，哪件不是一边说一边做，枪杆子笔杆子一起抓的？”
&esp;&esp;无天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柔声说道：“是啊，她曾说过，只做不说的，是傻子。”
&esp;&esp;小谢道：“人家是刀枪杀人，她呢，几篇文章，挖掉了大半个仙界佛界，仙佛二界不攻自破，连如来佛的转世灵童都心服口服。以笔乱世，以笔治世，不过如此。黑暗之渊以此起家，自然害怕有后来者效法谢兰幽，也把他们给弄下去。于文字上，十分敏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sp;&esp;无天道：“我就不怕。”
&esp;&esp;小谢笑道：“你心里没鬼，自然不怕。”
&esp;&esp;无天道：“你是说，赢妖心里有鬼？”
&esp;&esp;小谢道：“就算没鬼，也必有芥蒂。”
&esp;&esp;无天疑惑道：“怎么说呢？”小谢伸手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片刻，伸手指着街上一卖布的小贩，说道：“你看那个人。”
&esp;&esp;无天侧头看去，道：“一个普通的布贩子。”小谢道：“不错，他这一日下来，能赚个几十文钱，倘若有一日，在地上捡了一百文钱，必定会高兴一场。”
&esp;&esp;无天道：“那是自然。”小谢又道：“但若有一日，他在地上捡了一百两的黄金锭子，只怕高兴过后，就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是怕金子丢了，就是天降巨款引来祸事。”
&esp;&esp;无天思忖片刻，问道：“你是说，赢妖的能力不足，偏生她又居于高位，所以处处力不从心。可越是力不从心，就越怕被人看出不足来，越发想要保住自己手上的位子和权势。可越是如此，她行事就越加顾头不顾尾，乃至于荒唐之处，一旦被人指出，不是恼羞成怒，就是慌忙遮掩，弄得朝令夕改，人心浮动？”
&esp;&esp;小谢道：“看起来您真是趁这几天的功夫，查了不少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esp;&esp;第171章 老姜 哎呀呀，我在牢里住的舒服的很，……
&esp;&esp;无天道：“你曾经说, 如果韦涅的案子一旦输掉，灵山就有了以言治罪的旧例，但在我看来,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谢听了, 兴致勃勃道：“请讲。”
&esp;&esp;无天清了清嗓子，道：“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一旦韦涅的案子输掉, 相当于昭告天下，国府可以因为人说过的话而将其送入牢狱之中。那么，为了避免牢狱之灾，还不需要别人来查他们, 他们就会开始自查。甚至于，韦涅还不等被判，一进监狱, 自查就已经开始了。”
&esp;&esp;小谢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不就是韦涅说的‘和谐’吗？”
&esp;&esp;无天皱眉道：“如此说来，这样的事情早就有了？”
&esp;&esp;小谢道：“开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说针对你们这些人写的文章要查起来严一些, 有些人惯会借着你们的名声胡扯, 刚出来这条的时候大家还都乐见其成呢。结果一严起来闹得很多书社鸡犬不宁的，到了最后书社觉得你们太麻烦，索性自己就不许提了，闹到根上, 就连无法无天这种词也遭殃了。”
&esp;&esp;无天听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小谢拍拍他的手，道：“算了，吃一堑长一智, 没有前头那些事，我也不至于会对这件事这么警惕。”
&esp;&esp;她说完看看日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府衙吧。”
&esp;&esp;这庭前审议之地点并不在府衙大堂上，二人进了府衙，便被带到一间窄小的屋子里去。
&esp;&esp;这间屋子里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没有门的三面墙前摆放着长条桌子和几条长条椅子；正对着门的公案桌后面的设着一把高背太师椅，在整个都显得低矮的屋中分外高大。与太师椅隔着桌子相对的，是一把小椅子，椅子扶手上设有皮带，显然是用来捆犯人的。
&esp;&esp;左手边的长条桌后面已经做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一个白衣少女，她穿着一身劲装，窄窄的袖口箍在手腕上，很是干练。她身旁一左一右两个是两只小麻雀精，面容虽是幼小稚嫩，却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精明。
&esp;&esp;小谢拉着无天在右手边的长条桌后面坐下，拿出本子和钢笔，递了一份给无天。无天拿起钢笔细看，这支笔显然没有韦涅用的那支贵重，指头粗细的笔杆上稀稀拉拉的有些斑驳，想来是用的久了，外头的一层皮都被磨掉了。
&esp;&esp;小谢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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