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得。
&esp;&esp;徐问真不禁感慨:“见通这小子在此真是享福了。”
&esp;&esp;含霜笑着为她披好斗笠,“您若愿意,哪年得了空,到这边小住一段时日倒使得。”
&esp;&esp;寻常成了婚的娘子自然不能如此自在,随心走动,但徐问真既已是出家人,又不打算再成婚,那些世俗礼法便奈何不得她。
&esp;&esp;皇后幽居含章宫,势力渐衰,徐问真受到的限制已经越来越小。
&esp;&esp;端文太子去世的时日愈久,久到处在那段时间的故人都要渐渐走出来。
&esp;&esp;去岁年尾,今上半开玩笑地打趣徐缜不着急再觅佳婿,不怕耽误了大娘子。虽听着是句玩笑话,其实在暗示徐家,徐问真可以不必为端文太子苦守。
&esp;&esp;但徐问真对成婚兴致缺缺,她在云溪山潇洒自在惯了,已懒得再到人家低眉俯首做息妇去。
&esp;&esp;男人嘛,她自小所见到的,祖父、父亲还有七叔父,在世俗看都已算是很好的男人了,但母亲还是有自己的不顺心,七叔母更是常年怀着各种愁事——虽然徐问真觉着她很多时候是在自找麻烦。
&esp;&esp;她从前的未婚夫,端文太子周元承,在外人看来待她是极好的。
&esp;&esp;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周元承会在皇后暗示她要端庄守静时带她出城跑马,在他们二人都功课繁杂时抽出时间拉着她逛街,每每地方入贡被赐到东宫的东西,周元承必会选出好的送到徐家,会在宫廷大宴上给予她相当的尊重,东宫宫人对她莫不恭敬拜服。
&esp;&esp;她年少时想,如此便足够了。
&esp;&esp;她会做一个不辱家门的储妃,坐稳东宫的位置,为臣、为妻、为妾。
&esp;&esp;直到周元承的死讯传至徐家,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太浓厚的悲意——周元承在她面前一向高贵、雍容,他是合格的上位者、合格的储君;而她在他眼里,就是即将被摆入东宫的一只名品瓷器,必须要有,且摆起来很好看,值得他高看两分,仅此而已。
&esp;&esp;她学到的为臣之道令她能够顺从,接受周元承给出的所有,赏罢、怒罢,她都能承受,令她不满的地方,她会四两拨千斤地还回去,但她的反击永远不能摆到明面上被人发觉,正如她的不满,只能是对周元承“闹的小性”。
&esp;&esp;她不能对周元承说,今日先生讲习的东西我很重视,我不想离开书房,而西市的斗鸡、赌犬我并不感兴趣;不能对周元承说,我不喜欢饮果酿,我喜欢烈酒,我不爱骑小马,我爱纵马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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