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发烧的时候，她一晚上没睡，拿她爸的酒给我降温。我是真的有想过把她当女儿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sp;&esp;警察姐姐说：“后悔也没用了，但请你记住这份后悔，请永远记得，别在情绪上来的那一刻，忘了对方所有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理智，也要捕捉到它，克制住自己，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esp;&esp;那个女人记没记住不知道。
&esp;&esp;鹿呦是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所以，她想，至少得呆到她可以冷静做一个决定的时候。
&esp;&esp;而她无法确定具体的日期。
&esp;&esp;“可能得有一阵，不会太短，应该也不会太长。”水快满到杯口，鹿呦放下水壶，“我尽量早点调节好，早点回来吧……”
&esp;&esp;奶奶走到她身边，抬手摸她的头，顺着长发往下抚了抚，“奶奶不是要催你，只是想有个数而已。菲菲老家风景好，去看看山看看水，等心情好了，豁达了，想清楚了，再回来……”
&esp;&esp;尾音里未尽之意，鹿呦听得明白，是回来解决一堆繁琐的情感问题。
&esp;&esp;“好累，我去洗个澡睡会儿。”
&esp;&esp;奶奶拍拍她的肩，收手时忽然想到问：“是今天出发么？”
&esp;&esp;“嗯，睡醒就出发，准备坐高铁去。”鹿呦抬起手，倏地一顿，视线落进表盘里，但没聚焦在指针上。
&esp;&esp;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看表去确认时间。
&esp;&esp;——“我的时间都在你那里。”
&esp;&esp;——“决定权在你那里。”
&esp;&esp;好相似的话，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esp;&esp;表带箍在手上的感觉一下变得无比清晰，仿佛要嵌到皮肉里。
&esp;&esp;又紧，又疼。
&esp;&esp;鹿呦放下手里没吃完的吐司到餐桌上，慢腾腾地去解表带。
&esp;&esp;“那先买票，买了再去睡，早点买还能有坐票。”
&esp;&esp;看她面无表情地解开表带，把表揣进大衣口袋，奶奶话音也跟着稍停了几秒说，“看着点时间，定个闹钟，别睡过了。
&esp;&esp;鹿呦“嗯”了一声。
&esp;&esp;“你和蕴溪……是不是闹别扭了？”奶奶问。
&esp;&esp;因为她刚刚揣腕表进口袋的神态，就像把“我因为月蕴溪而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esp;&esp;“奶奶……暂时别跟我提她。”鹿呦按着手机订票。
&esp;&esp;奶奶张着口，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为了什么事？是因为昨——”
&esp;&esp;“奶奶。”鹿呦无奈地制止她提昨天，“我订好票了，刘姨——要是一点我没出房门，麻烦你上楼叫我了。”
&esp;&esp;刘姨应了声“好”。
&esp;&esp;鹿呦径直上了楼。
&esp;&esp;回屋，洗了澡，人摔趴进被褥里，才想起来她的小鹿玩偶还在那个塞得乱七八糟的包里，而包在楼下。
&esp;&esp;懒得起身去拿了。
&esp;&esp;这样，委屈、崩溃各种负面的情绪就因为她的阿贝贝不在，翻涌而上。
&esp;&esp;手慢慢攥紧床单，扯出一片深刻的褶皱，隔着薄薄的料子，指尖掐在指节上。
&esp;&esp;眼泪都渗进了床单。
&esp;&esp;生理上的疼，艰涩而缓慢覆盖深处漫上来的痛苦。
&esp;&esp;很不幸，没有替代，只有交缠。
&esp;&esp;她仿佛陷在了流沙里，呼吸被拥堵，喉咙干涩发疼。
&esp;&esp;幸运的是，她很累，这种折磨人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没了意识，没了思维，没了情绪。
&esp;&esp;连梦都没有，只有格式化的空白。
&esp;&esp;闹钟响起来，被她无意识地按掉了。
&esp;&esp;一直到刘姨来敲门，鹿呦才挣扎着从困意里掰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看腕表，手上空空荡荡，她愣了一下，而后才去看手机。
&esp;&esp;瞬间清醒，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救命！”
&esp;&esp;刘姨都准备走了了，听见这声，吓了一跳，连忙折回去，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esp;&esp;鹿呦套上衣服，将压在领子下的一头长发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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