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那一刻,月蕴溪才觉得,她可以接受它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一种结局。
&esp;&esp;奶奶在旁边也盯看了很久,有所触动地说了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sp;&esp;月蕴溪知道,奶奶感叹的是生命能够存续的时长。
&esp;&esp;只是话落在她耳里,就成了裹挟着另一种含义的暗流,在表面平静的心湖里涌动。
&esp;&esp;她自嘲地想,她大约是对赌命上瘾。
&esp;&esp;赌过一次,还敢再来一次。
&esp;&esp;纵使醉溺当涂,明知不可为,也要俯身去取那一捧月光。
&esp;&esp;叫她看清她的痴醉癫狂,认清她的生命不止是一具温柔皮囊。
&esp;&esp;也仍旧愿意,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esp;&esp;如若不能,爱和死永远一致。
&esp;&esp;ˉ
&esp;&esp;次日下午,鹿呦带奶奶去钟疏云那边,正逢周末休息日,月蕴溪没有安排,也一同前往。
&esp;&esp;秋季的午后,日光不烫,风不凉,很适合打盹的好天气。
&esp;&esp;上了车,鹿呦从系安全带到启动车子,频频打着呵欠。
&esp;&esp;“要不让蕴溪——”奶奶扭头看向后座,话音戛然而止。
&esp;&esp;后面那个揣了个抱枕在怀里,也是呵欠连天。
&esp;&esp;这两人就跟互相传染似的,此起彼伏,搞得她也没忍住,打了一个。
&esp;&esp;车子从院里开出去,奶奶瞥了眼驾驶位,鹿呦单手抓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抵在唇前打呵欠。
&esp;&esp;奶奶抬起胳膊抓住车顶扶手说:“你俩昨晚是……组团去偷什么了?一个两个困成这样。”
&esp;&esp;这大喘气式的说话惊得鹿呦困倦减去大半,挠挠鼻子说:“没有。”
&esp;&esp;“还说没有,都摸鼻子了。”奶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还真去偷东西了?偷什么去了?”
&esp;&esp;偷……人?
&esp;&esp;鹿呦可不敢这么明晃晃地直接说出来,她在红灯前的路口停了车,抬眸看后视镜。
&esp;&esp;镜面里,两道视线隔空一撞。
&esp;&esp;月蕴溪眼底眸光漾了漾,手探进针织高领,掌心从侧颈深红色的痕迹上抚过,平声说:“偷吃。”
&esp;&esp;“……”
&esp;&esp;鹿呦一个呵欠没打好,呛咳到差点原地去世。
&esp;&esp;“我就说你们昨晚吃太少了,还好让小刘留了些。”奶奶倒是没多想,念叨着,“别是老减肥减肥的,该吃还是得吃,尤其是你。”
&esp;&esp;鹿呦很无辜:“我……吃了的呀。”
&esp;&esp;吃了两顿呢。
&esp;&esp;“吃太少了。”奶奶一字一顿,叹了口气,“你体质差,不仅得锻炼,还得多补补。你别嫌奶奶唠叨,你要像蕴溪这样嘛,我也不用这么操心烦神了。”
&esp;&esp;“您这就不厚道咯,我什么时候嫌过您呀。我这不是已经被蕴溪天天提溜到健身房了嘛。”鹿呦飞快地往后视镜瞥了眼。
&esp;&esp;一缕风般从月蕴溪的视线里拂过。
&esp;&esp;月蕴溪偏了偏头,撑在窗沿支着头的手抵向脸,半遮半掩嘴角弯翘的弧度。
&esp;&esp;蕴溪。
&esp;&esp;两个字咬出偷情的感觉。
&esp;&esp;鹿呦还在继续:“也有好好吃饭的,但胃就这么大嘛,是小时候没打好基础。”
&esp;&esp;她是随口一说,奶奶却是听得认真。
&esp;&esp;“是,从小就没打好基础。别人家早产儿,后面都被喂得跟小猪似的。你就不是,一口母乳没喝过,奶粉也是有一顿没一顿。
&esp;&esp;要不是我跟你爷爷执意来搭把手,怕你是要饿死在家里,好不容易给养点肉出来。你爸又是那个死德行。”
&esp;&esp;鹿呦不是第一次听奶奶说这些陈年旧事里的琐碎。
&esp;&esp;小时候常听,奶奶刚搬来住时,每次回忆当年和爷爷来城里看她这个孙女的事,都带着愤怒的情绪。
&esp;&esp;说是来时,隔了二里地都能听见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esp;&esp;鹿呦总是在这时候笑:“我不该学琴,该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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