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她又说了一遍，但这回语气给月蕴溪的感觉不一样了，更像是被忽略的失望。
&esp;&esp;月蕴溪轻吁了一口气：“抱歉……”
&esp;&esp;不是不想告诉。
&esp;&esp;只是她做不到像对普通朋友那样，大大方方地告知鹿呦“我要去日本比赛”了。
&esp;&esp;心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面对鹿呦，她会不由自主地将汇报行程归于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esp;&esp;可她们不是。
&esp;&esp;于是，攥着手机，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晓的时间里，无数次点开聊天窗口。
&esp;&esp;无数次地，在输入框里打下字。
&esp;&esp;无数次地，删除。
&esp;&esp;而这些都不能说。
&esp;&esp;鹿呦扯了扯嘴角：“没事。”
&esp;&esp;走出院门，她停了脚步，将要告别，先听到了月蕴溪用柔软的语调、清泠的声线对她说：
&esp;&esp;“下回出去，我都告诉你。”
&esp;&esp;用的是出去。
&esp;&esp;不仅限于出国。
&esp;&esp;远处有车从这个路口拐过，车灯从两人之间晃过，将一段晦暗的距离照出暖昧的色调。
&esp;&esp;鹿呦滚了滚喉咙：“噢。”
&esp;&esp;等车驶远，她问：“所以你刚刚想说什么？”
&esp;&esp;“嗯？”月蕴溪很快转过弯来，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话音显出几分无辜，“想不起来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
&esp;&esp;鹿呦：“……蕴溪姐姐记性也不怎么样。”
&esp;&esp;月蕴溪：“可我没说过自己记性还不赖呢。”
&esp;&esp;“……”
&esp;&esp;月蕴溪扬唇笑了起来，细微的气音若有似无钻到鹿呦耳朵里。
&esp;&esp;比羽毛挠得还轻。
&esp;&esp;鹿呦别过脸，一抬左手微晃了两下：“拜拜。”
&esp;&esp;紧接着掌心一凉。
&esp;&esp;月蕴溪抬手轻拍上来。
&esp;&esp;力道很轻，像阵风，溜过她的指间，兜了一缕轻软的音。
&esp;&esp;“晚安。”
&esp;&esp;鹿呦垂下手，不自觉地捻了两下。
&esp;&esp;低眸看了眼，尾戒上贝母的一点亮光，映在眼底。
&esp;&esp;它不像第一次去看的萤火虫会转瞬即逝。
&esp;&esp;ˉ
&esp;&esp;数日后，鹿呦给刘姨放了假，带上奶奶踏上了前往西城的旅途。
&esp;&esp;奶奶和黎璨阿婆是从机场出来后碰的面，一见面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话题一开便停不下来，上了大巴车，两人自然坐在了一起。
&esp;&esp;黎璨拉着简言之坐过道对面。
&esp;&esp;鹿呦则坐在了老太太们后面，留了靠过道的座位。
&esp;&esp;原是打算让陈菲菲坐过来，结果陈菲菲身体都还没来得及侧向她，就被云竹挽着胳膊往后排拽：“跟我和弥弥坐后面去，这关过不了你别想跑我跟你讲。”
&esp;&esp;“你上菜那么慢，能过我丫的跟你姓！”
&esp;&esp;“来！”
&esp;&esp;“来就来！”
&esp;&esp;搞定了陈菲菲，云竹便用两只手去抓后面跟头蛮牛似的钟弥：“你也别想跑！”
&esp;&esp;钟弥盯着鹿呦旁边的座位，使劲往那儿挪。
&esp;&esp;直到看着月蕴溪坐过去，她才放弃挣扎，被云竹拖到了后排。
&esp;&esp;等人全部坐下，司机发动了车子。
&esp;&esp;前一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太早，鹿呦没什么精神聊天，整个人都蔫蔫的。
&esp;&esp;月蕴溪观察她脸色不好，关心问：“不舒服？”
&esp;&esp;“没，”鹿呦恹恹道，“就是困。”
&esp;&esp;月蕴溪：“那睡会儿。”
&esp;&esp;鹿呦没精打采地“嗯”了声。
&esp;&esp;没一会儿，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太阳晒在脸上，热烘烘的，阖上的眼皮里都是一片烤橘子色。
&esp;&esp;但她困得厉害，实在懒得去拉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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