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谷大用一个激灵,直接把手里的药碗打翻了,直勾勾地盯着刘瑾看。
&esp;&esp;滚烫的药倒在两人手背上,皮肉瞬间发红,甚至还流出血来,但两个却都没有反应。
&esp;&esp;夏日的蝉鸣吵得人烦恼,屋内炙热闷臭,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esp;&esp;太监们的屋子一向是最差的,连个窗户都格外逼仄和狭小。
&esp;&esp;“你疯了。”谷大用的声音骤然拔尖。
&esp;&esp;刘瑾只是用力握着他的手,手上的伤口崩开,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鲜血留在陈旧的床铺上。
&esp;&esp;“你疯了。”谷大用的声音缓缓变低,到最后只剩下气音的低语。
&esp;&esp;刘瑾突然大笑起来,血淋淋的手捶着床面,笑得眼角甚至渗出泪来。
&esp;&esp;“这世人谁不疯。”他哽咽地说着。
&esp;&esp;—— ——
&esp;&esp;江芸芸开始格外关注来自湖广的船只,甚至让乐山有空就去码头看看,至于京城现在的流言则完全不闻不问。
&esp;&esp;——京城真是一个巨大的八卦生产机啊。
&esp;&esp;“夫人不来吗?”乐山一连去了好几天,今日回来后忍不住叹气说道,“公子也好久没见到夫人了。”
&esp;&esp;江芸芸也跟着叹气:“我已经写了两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来。”
&esp;&esp;乐山还是跟着叹气:“明明总是听到乐水说夫人很想您的,每天都要念一句呢,还给你做了很多衣服,怎么就不来了。”
&esp;&esp;江芸芸也愁眉苦脸的:“那你写信让乐水问问。”
&esp;&esp;乐山忧心忡忡地盯着江芸芸看,胆大包天说道:“是不是公子对夫人不太关心,所以夫人不好意思过来。”
&esp;&esp;江芸芸不解:“我不是每月都写信嘛?”
&esp;&esp;乐山撇了撇嘴:“那也太敷衍了。”
&esp;&esp;“敷衍?”江芸芸不解,“不敷衍吧,我每次都写好多的。”
&esp;&esp;乐山想了想,突然凑过来说道:“公子似乎对夫人不太亲切,就那种母子的亲密?”
&esp;&esp;江芸芸迷茫地眨了眨眼。
&esp;&esp;乐山突然开始语重心长叹气:“算了,公子现在也是大人了,肯定是有秘密的,夫人到底是女子,好多事情不好讲的。”
&esp;&esp;江芸芸没说话了。
&esp;&esp;乐山看了眼天色:“晚上张道长说要来吃饭,公子晚上吃什么?”
&esp;&esp;“都行。”江芸芸忧心忡忡,背着小手走了。
&esp;&esp;——周笙确实有点奇怪了。
&esp;&esp;——算了,她和周笙的关系本来就很奇怪。
&esp;&esp;但是江芸芸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乐山突然急匆匆跑回来,笑说着:“黎公来了!黎公来了!我看到黎叔了。”
&esp;&esp;江芸芸想也不想就跳了起来,急匆匆就跑了。
&esp;&esp;码头上,黎淳被人搀扶着下了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码头,突然生出岁月不待人的感慨,少年时的那些张狂澎湃的梦在老年人的眼中似乎都格外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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