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芸芸也没有喝,手指搭在杯壁上,好一会儿才笑说着:“下官没有喝过,但王爷府中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
&esp;&esp;“那你喝一口,算是不错,等会打包一袋送你,回头你也能装点一下门面。”朱贡錝收回视线,颇为热情说道。
&esp;&esp;江芸芸微微一笑:“那就多谢王爷了。”
&esp;&esp;朱贡錝嘻嘻笑了两声,果然和坊间说的一样,脾气极好。
&esp;&esp;“其实本不想打扰王爷……”江芸芸刚起了一个头。
&esp;&esp;朱贡錝飞快接了下去,一脸认真说道:“没关系,打扰得极好。”
&esp;&esp;江芸芸眼珠子一动,随后哎了一声,差点没说下去。
&esp;&esp;不是她马前失蹄,实在是朱贡錝有点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esp;&esp;“咳咳,甘州中护卫缺棉花的时候,唐指挥可有和王爷说过。”江芸芸也不弯弯绕绕了,直接问道。
&esp;&esp;朱贡錝一听,不爱笑了,沉了脸往后一倒:“这是你们衙门的事情。”
&esp;&esp;“衙门自然是全力以赴的,已每斤贴补五十文了。”江芸芸叹气说到,“可衙门到底还有其他政务啊。”
&esp;&esp;朱贡錝一听也跟着叹气,直愣愣说道:“江同知初来乍到,大概还不知清楚,我们肃王府不富裕的,这些年也是努力好多次了,却还是没有本事跟上太祖时期的要求。”
&esp;&esp;说起这事,江芸芸听了都要说一句肃王倒霉是真倒霉啊。
&esp;&esp;要知道根据太祖的规定,亲王是有一万石的岁禄标准的,但奈何当时边地粮储不足,根本无法供应藩王需求,所以太祖在洪武二十八年特旨削减部分藩王的岁禄,近期就藩的代、肃、辽、庆、宁、谷六王,暂给岁禄五百石。
&esp;&esp;先代肃王就是吃了年纪小的亏,第十四个儿子,爹都七老八十了,他都没成年,好不容易就藩,还没坐热屁股,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esp;&esp;一开始说是权宜之策,然后又碰上自己的侄子继位,开始削藩,瞧着不对劲,主动迁藩,刚到兰州还没坐下,他的好四哥上位了!
&esp;&esp;本以为柳暗花明,结果他的好四哥也说要削藩,而且第一个就开始对他下手,直接把甘州左护卫改名叫庄浪卫了,然后嘴上说的好听,要给全部藩王加薪!结果转头就把他落下了!!!
&esp;&esp;后来等到他四哥的好大儿登基,第一任肃王的好侄子算是个仁心的,也说要浅浅加了一波,可怜见的,肃王的岁禄终于涨了,由五百石变为一千石,与岷王朱楩齐平,不过依旧是藩王中垫底的存在。
&esp;&esp;事情走到这一步,肃王们也不是没有努力过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朝廷又又又开始削藩了。
&esp;&esp;第二代肃王朱赡焰眼瞧着刀又又又要落自己脖子上了,主动上交甘州右护卫。
&esp;&esp;如此,肃王一脉只剩下甘州中护卫,但他转念一想,我都这么主动了,朝廷总该给我点好处吧,于是立马上疏朝廷请求增给岁禄。
&esp;&esp;万万没想到,这个仁宗的儿子,他的侄子凶得很,岁禄没要到,只换来宣宗一顿臭骂。
&esp;&esp;——洪武、永乐中,肃府岁给禄米五百石。肃庄王于《祖训》所载岂不知之?而不言少者,盖以地里辽远,运输难艰,知朝廷斟酌得宜也。我皇考仁宗皇帝即位,推恩亲亲复增米五百石,共一千石,比旧加倍。今王又欲增禄,是不知民力之难也。朕即位以来,一切事悉遵旧规,岂敢纤毫有所改作。尔等职在辅导于王之前,亦尝言及此乎?王之斯言,盖亦尔等之言。尔等之心其审思之。
&esp;&esp;——你祖父,你爹都不说少,怎么到你这里就说一千石了少了,是不是不孝啊。
&esp;&esp;——百姓运粮食到辽东你知道有多辛苦嘛,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知道要钱,你是不是不仁啊。
&esp;&esp;——你一家才几口人,几张嘴啊,好端端要什么粮食啊,一千石还不够自己吃嘛,是不是不忠啊。
&esp;&esp;三重压力之下,之后的肃王是屁话也不敢说话了,只能安安分分呆在边境装死,不是出世修道就是吟诗作对,本想着日子要不就这么过吧,可眼看现在边境线一点点挪过来,真是山不就水,水就山啊,肃王们思前想后,更是一个屁也不敢放了,唯恐惊动了京城的人。
&esp;&esp;如今的肃王就很老实,修修道,做做事,吃吃喝喝,也是吃得心广体胖的。
&esp;&esp;江芸芸被人直白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