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坏人，若非当年之事，是不是也能正大光明活在这世上。”
&esp;&esp;江芸芸想了想还是替符穹说了几句好话：“之前土地丈量，田亩全额纳税的富户可就他一家，这些年县中有灾害也都是积极布施的，在衙门里办事从不徇私，干干净净，社学的那些老师也都是他帮忙找的，我只是，只是想着……”
&esp;&esp;“他还有……机会吗？”
&esp;&esp;她看向邓廷瓒，认真问道：“您能帮他一下吧。”
&esp;&esp;这个要求冒昧直接，在今日之前她都告诫自己要委婉一些，可今日，见了人她还是冒昧说了出来。
&esp;&esp;这次轮到邓廷瓒沉默了。
&esp;&esp;“这就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原因？”他低声说道，“找人这种小事，派个衙役来也能行，你却让他亲自来找我，亲自与我说当年的惨案。”
&esp;&esp;江芸芸抿了抿唇。
&esp;&esp;“可你知道他并未开口为自己求情吗？”邓廷瓒看着面前的小县令，直言不讳说道，“他说自己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也并不畏死，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死让当年的事情能真相大白，只求符家能沉冤得雪。”
&esp;&esp;江芸芸脸上露出怅然之色。
&esp;&esp;她有这样的预感，可真当邓廷瓒当着她面亲自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有些遗憾难过。
&esp;&esp;两盏热茶飘着的热气逐渐消失，十二月的琼州带着微微的凉意，现在夕阳西下，云朵血红，好似一大片火烧一样，反倒把逐渐昏暗的天空映衬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esp;&esp;“你来琼山县赴任时，你的老师托了不少关系，辗转把一个小包裹递到我这里。”许久之后，邓廷瓒低声说道。
&esp;&esp;江芸芸猛得抬起头来。
&esp;&esp;“不然你当我是如何一请就来的。”他甚至打趣着，“我这千里迢迢亲自来一趟不就是来看看你这个小状元。”
&esp;&esp;“他给我送来你的几篇文章，说是你读书时写的文章，有一篇农时的文章，文笔稚嫩，但立意深刻，总体算写得很不错，你老师点评你仁心，我现在想想，你老师真的很了解你。”
&esp;&esp;江芸芸嘴角微动，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握紧，这才免得当场失态。
&esp;&esp;“他倒不是要我多多照看你，只是说你性格倔强，脾气不高，把你狠狠批了一顿，只在最后又说你本性格外善良，见不得他人苦难，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年轻人，希望我以后若是碰到你的事情，可以看在你并无坏心的份上，高抬贵手。”
&esp;&esp;江芸芸呼吸加重，脸色僵硬，抽动着眉骨处迟迟不愈的伤口，这才让剧烈的疼压过心里的悸动。
&esp;&esp;她的老师，骄傲严肃了一辈子，可却为了她找了这么多关系，辗转反侧写了这么一份近乎走关系的信，只是希望能有人能稍微照顾她一下。
&esp;&esp;邓廷瓒低声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掺和进此事，你虽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却又格外受人关注，我若是你，就夹起尾巴做人才能安安稳稳往上走，断没有在这些事上让人抓住把柄的。”
&esp;&esp;“符穹，和你又没有好到这个关系，你对符家也算仁至义尽了，何苦至此。”
&esp;&esp;江芸芸低着头，没有说话，膝盖上的拳头缓缓松开。
&esp;&esp;她没有应下这句话，便是在无声的反驳。
&esp;&esp;“你老师说的没错，真是倔强啊。”邓廷瓒看着她，久久之后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只是为官善良，并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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