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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疏桐别怕。”顾淮音起身安慰道。
&esp;&esp;地上符咒四散光芒,幻化成牢笼模样,将那人形黑气囚在里面。
&esp;&esp;可惜这符咒支撑不了太久。
&esp;&esp;林疏桐苍白着脸,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esp;&esp;“先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顾淮音目光没离开过林疏桐,轻轻搀扶着她回到房中去。
&esp;&esp;等到房中呼吸声均匀平稳,顾淮音才缓步出来。
&esp;&esp;她当着被符咒困住的亡婴的面,二指放在墙上经文所刻“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一处。
&esp;&esp;手上发力,墙上破了个浅口。
&esp;&esp;露出个扁小的木匣一角,用力再拽这木匣便被拔了出来。
&esp;&esp;匣中藏书一薄本,翻开上血锈斑斑,陈页枯黄。
&esp;&esp;“婴灵祭。”
&esp;&esp;牢笼中亡婴被她这三个字激得发了狂,在里面横冲直撞。
&esp;&esp;本来就不甚牢固的符咒竟被它撞开,龇着牙控制桌上茶碗向顾淮音砸去。
&esp;&esp;“安分些。”
&esp;&esp;茶碗全被顾淮音轻巧接下。“你长出神识了。”
&esp;&esp;亡婴知道方才困住它的血阵绝非俗物,一双漆黑眼睛骨碌碌转警惕看向她。
&esp;&esp;“你与林疏桐共守清平堂五年皆相安无事,这次闹这般动静是专门冲我来的?”
&esp;&esp;气氛剑拔弩张,人影黑气霎时伸出臂膀,五指成爪刺向顾淮音脖颈。
&esp;&esp;快如惊雷。
&esp;&esp;风呼啸而过,翻动手上书页哗啦作响。
&esp;&esp;顾淮音刚才手上划破的伤痕来不及愈合又被她危急时掐出血。
&esp;&esp;她顺势转身躲过这掌,二指浸满血,在书页发黑的陈年血迹上快速抹了一把,最后顺着力道点落在亡婴眉心。
&esp;&esp;“固魄”之法。
&esp;&esp;二者血液混合,能稳固对方神魂。
&esp;&esp;这黑气再要出手速度与力道就要逊色不少,对付起来也方便。
&esp;&esp;最后匍匐在地上,眼中狠戾消失。
&esp;&esp;微光入户,照见面前人侧影狭长。那人轻步走到这团黑气面前,俯身低问。
&esp;&esp;“清醒些了么?”
&esp;&esp;这黑气唯剩一双眼睛,里头充斥着茫然与恐慌,怯怯看向顾淮音。
&esp;&esp;顾淮音心底知道,这双眼睛是从林疏桐身上剥下来献祭给它的。
&esp;&esp;姊妹婴灵,怨中沉浮。
&esp;&esp;亡婴无答应,默默看着顾淮音离去的身影,收敛刻意装出的茫然无措,眼底泛起凉意。
&esp;&esp;夜里天地好雨润物,四下寒凉。
&esp;&esp;清平堂里仍有异常不肯消停。
&esp;&esp;“咚”地闷响一声,好似重物坠地,惊醒隔门而眠的林疏桐。
&esp;&esp;她慌忙起身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赤脚顺着声响走到房门口问声。
&esp;&esp;“淮音?”
&esp;&esp;房中死寂,无人应声。
&esp;&esp;林疏桐推门而入,因不能视物而茫然摸索,终于发现摔落在床下的顾淮音。
&esp;&esp;她把人重新抱回床榻上,发觉这人身上温度高得骇人。
&esp;&esp;“怎么烫得这样厉害?”
&esp;&esp;林疏桐为她号了脉,顾淮音发热应当不是染风寒引起的,当务之急要先把烧退下来。
&esp;&esp;她刚帮人把被角掖好,正起身打算去煎药,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esp;&esp;那手太烫人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
&esp;&esp;林疏桐别无它法,复又在床榻边坐下,掌心轻覆上她死扣住自己的手,想要哄劝她放开。
&esp;&esp;“浊途……”
&esp;&esp;听得顾淮音浅声嗫嚅着什么,好似还在梦里。
&esp;&esp;“什么?”
&esp;&esp;林疏桐侧耳贴过去听,没把握好度量,二者近得能感受到床上人灼热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间。
&esp;&esp;“浊途秽功死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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