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化开，成为方圆内唯一有生机的地方。
&esp;&esp;霞光从她侧身斜斜打过，身上光影明暗错落，眉宇间是女子清朗和煦。
&esp;&esp;小游鱼被轻轻放入天池里，水不沁人，正好是适宜的温度。
&esp;&esp;初到这片天地，一切都是新奇的，等到它从好奇心里回过神来时，那个神仙已经不见踪影了。
&esp;&esp;天池里唯剩一白尾徐徐摇曳。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1）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登泰山记》
&esp;&esp;第31章 淮水曲（三）
&esp;&esp;晚秋时节，北地的凫雁群排列成阵，“人”字越过北冥天池，翻过山脉重重，往南方一直飞到鄱阳以度过严冬。
&esp;&esp;队伍末尾，一只羽翼丰满的云雁起了惰心，向下望见天池里水面粼粼丝毫没有要结冰的迹象。
&esp;&esp;时不时还蒸腾出薄雾漫行在池中，云中窥雾。便想着池中水物丰富，自己可趁着别的大雁不注意先前去果腹一番。
&esp;&esp;百丈高空落下，池中水果然温热清甜，这自然少不了鱼虾肥美。
&esp;&esp;这只雁心中盘算着此地丰饶宜居又无争无抢，自己大可在此处过冬，倒也省去了几千里的行程。
&esp;&esp;透过池水薄雾，近岸边躺着几个大张着壳的贝类，在阳光抚照下更显得贝肉鲜嫩，腹中空无一物的云雁看了怎么会不垂涎欲滴。
&esp;&esp;注意力都被夺去，根本察觉不到水面下还有一双眼睛正牢牢盯着它。
&esp;&esp;“呷呷——”
&esp;&esp;果不其然，雁喙被蚌壳牢牢夹住，只能不断喉咙里发出声响。
&esp;&esp;“哈哈哈哈，‘鹬蚌相争’古语诚不欺我。”
&esp;&esp;一串笑声如银铃，薄雾里似隐似现，池上少女露出雪白肩颈，池下鱼尾不停摇曳。
&esp;&esp;云雁在池边扑腾打滚和蚌壳做斗争，一齐骨碌碌滚到水里去，终于甩开了喙上的“枷锁”。
&esp;&esp;它水淋淋的从池里爬上来，狼狈不堪地抖了抖身上水渍。
&esp;&esp;“你！”云雁失了面子，气急败坏说不出话来。
&esp;&esp;少女扇动鱼尾游到它跟前，盈盈眼眸带笑。“我如何？”
&esp;&esp;“我还以为何妨人物呢原来只是条白绫鱼妖啊。”蔑见水底雪白如绸的鱼尾，云雁撇嘴忿忿。
&esp;&esp;少女听了它的语气有些恼，回怼道：“你也只是只野雁。”
&esp;&esp;“野雁？我来往南北五百余年间，乘飞云上俯瞰，地上种种没有不入我眼底的，世间大事可谓是知无不晓。”
&esp;&esp;云雁一双漆黑乌亮的圆眼滴溜溜乱转，表情洋洋得意接着说，“哪里像你终年自困在这一汪暖池里，好比人口相传的‘井底之蛙’。”
&esp;&esp;“五百余年还不肯化形？你倒没有我这‘井底之蛙’上进。”
&esp;&esp;云雁用喙理顺身上乱羽，抖擞精神说：“你也就生逢好时候，两百年前我路过北冥见天池里寒冰化开，想必你是得了天池水滋养才幻化人形。细算来你不过百岁，按辈分该尊称我一句‘云雁仙’。”
&esp;&esp;少女顺着它的话往下说：“云雁仙，你既自诩无所不知，那知道两百年前天池水为何解封吗？”
&esp;&esp;“这倒当真难为问我了，两百年前世间乱成一片，鬼族退散后，鬼主和司主罔悬在淮水打得不可开交，谁会有心思注意这里多了一处温泉？”
&esp;&esp;“淮水！？”少女努力平复了心情，“咳咳……这事我略有耳闻……那之后呢？”
&esp;&esp;“之后就是鬼主大败身陨淮水，司主镇压九渊，诸鬼永世不可复见天日。”
&esp;&esp;这倒能解释记忆里那些画面。
&esp;&esp;“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见你说的那位司主，该怎么走啊？”
&esp;&esp;云雁一声嗤笑，“就你？”
&esp;&esp;少女慌忙解释给它听，“我已经能完全变成人形，能走得，也不会被别人发现我是妖。”
&esp;&esp;云雁低低笑了两声，这次没有要嘲笑她的意思。
&esp;&esp;“出了北冥往南走，十里外若能听见流水鸣涧涧，那便是到了淮水，顺着淮水向东走到尽头处是北海，北海上仙人居所，岁天域便是了。”
&esp;&esp;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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