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顾淮音正色道:“用药水腐蚀声调音色,是不可逆的。”
&esp;&esp;难怪这人声音一向低沉,不似寻常女子细声细气。从前以为她是故意如此,现在想来她能蒙蔽众目,光靠压低嗓音确实也装不成。
&esp;&esp;江守君低头,眼眸隐匿在光影下。“我知道,我没别的方法。”
&esp;&esp;沉默良久,久到碗中药开始发凉,江守君不顾其它一饮而尽。
&esp;&esp;剧烈刺激在喉咙间横冲直撞,她一手握拳置于嘴角处,侧开脸咳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
&esp;&esp;等她缓下来,开口时声色果然沙哑。
&esp;&esp;“我记得司主在外说找我有事?”
&esp;&esp;顾淮音皱眉看她。“嗯,其实也不算大事,只是我近来发觉淮水少灵,恐起祸端,你作为楚州郡守当留意。”
&esp;&esp;“何为少灵?请司主明示。”
&esp;&esp;“天地间万物有灵,名山大川灵气尤重且自成灵脉,但灵泽并非绵延不绝、一成不变。若是遇大旱、大涝或战乱灾年则与自然灵气相冲,所以少灵。”
&esp;&esp;江守君紧攥双手,“淮水近年确实发生过洪涝……那淮水少灵会具体生出什么祸端呢?”
&esp;&esp;“灵气养民,少灵虽不至于生大乱,但与近淮水城中易被疫病侵染,江大人应早做准备。”
&esp;&esp;“我知道了,多谢司主提点。”江守君颔首道谢。
&esp;&esp;“这副身体孱弱,我也无术法在身,先前向郡守借马,我莫约后日启程。”
&esp;&esp;“好。”
&esp;&esp;喉间如火灼,江守君强咽下痛楚没再说话。
&esp;&esp;第16章 食业果终成釜中鱼
&esp;&esp;苍天遗明,风云诡谲。
&esp;&esp;自陆寅让人书信寄给当朝左丞相后,无论朝廷还是家里都没有消息过来。
&esp;&esp;几日里,自谢晋手呈《泯州赋》与陆寅对峙公堂的话语传出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esp;&esp;抛砖引玉一般,群情激愤。稍有学识才干的读书人也仿谢晋写诗作文痛批当今朔州风气如败絮。
&esp;&esp;更有甚者,市井小卒也编来打油诗嗤笑世风不正。
&esp;&esp;陆寅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大发雷霆派人将好几家拓印这类文章的书馆烧了。但此举无疑更激民愤,事态开始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esp;&esp;陆寅不清楚时局,对此虽气愤但表面依然装作满不在乎。对于几日后的与众官员的宴会,照旧举行。
&esp;&esp;京都,长明行宫。
&esp;&esp;巍巍琉璃殿如居紫霄,寝殿百盏黑漆嵌金丝玉台烛,殿内恍如白昼。
&esp;&esp;一君一臣相对于御案前,左丞陆柯跪在旁侧不敢言语。
&esp;&esp;梁明帝将手上奏折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纸页随着手上动作哗哗作响。
&esp;&esp;“今日朝堂之上朕没有指名道姓说你,是念在你年事已高给你留了脸面。”
&esp;&esp;梁明帝把奏折甩在他身前,不怒自威。“这是阖江司马上奏弹劾陆寅的折子,你自己看看。”
&esp;&esp;陆柯颤抖着身子拿起那份奏折,每看一字心中就多一分惊骇,到最后竟然有些跪不住。
&esp;&esp;陆寅任位五年中,贪赃款赈银皆有细数,钱财出入清清楚楚。还有千百篇被他压下来的好文章,被他断了前程的读书人。
&esp;&esp;而真正让他断了生路的,竟是私藏在院下的数十姬妾,数百遭辱的无辜女子。
&esp;&esp;梁明帝与皇后伉俪情深,一生未纳妃嫔。所以当朝有规定,男子私纳妾室,亦不可宠妾灭妻,这是重罪。
&esp;&esp;不过因为妾室太多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古往今来,陆寅是第一人。
&esp;&esp;奏折上称,陆寅不遵国家法度,纳妾如此之多在朔州明目张胆,连避也不避。
&esp;&esp;这是故意在天子眼下效仿前朝昏君,荒淫无度,扰乱朝政,是前朝走狗,是对陛下的大不敬甚至是挑衅。
&esp;&esp;当然,柳子介这话不敢挑明了说。说得好可将陆寅除之而后快,说的不好自己也要搭命进去。
&esp;&esp;但梁明帝心机深沉,又怎会看不出来。
&esp;&esp;“你的好儿子啊,陆柯,这上面是真是假你不会比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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