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冯清清走进宿舍楼,缓缓回身,与隐匿在树下的陆谨阳四目相对。夜色太浓,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阻挡了他看清对方神色的视线。可那股阴鸷的气息,却如冰冷的蛇信子,丝丝缕缕地蔓延过来,令人脊背发凉。
顾让轻蔑地翻了个白眼,率先收回视线,转身迈开步子。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冯清清从宿舍楼又追出来,挽住他的胳膊,警惕地扫视一眼路旁的黑暗处,接着用不容拒绝的口吻,“我送你出校门。”
“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胳膊被她抱得太牢,竟抽不出,顾让感到些许好笑,“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冯清清瞪他一眼,“大晚上不许说晦气的,说送你就送你。”神经病想做什么,她一个正常人怎么猜得出,万一存心让她难受,找顾让的茬,碰掉顾让一根头发丝,她都过意不去。毕竟,祸端因她而起。
叁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拖成长链,从宿舍楼再次蜿蜒至校门。
冯清清拒绝了顾让再送回来的好意,冷着脸与陆谨阳一前一后折返。
垂首时,神经病的影子好巧不巧落在脚底。冯清清心火骤起,狠狠碾了碾那团灰暗的轮廓,仿佛要将满腹郁结跺进地底。
此后数日,那影子总阴魂不散地匍匐在她落脚处。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冯清清伏在床上,捂着肿胀的胸脯痛哭,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倒霉似乎就是从陆谨阳开始跟着她的那一天起,像藤蔓一样,在生活里肆意蔓延开来。
那些倒霉的事儿,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让她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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