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楞充一回先锋官,好生杀杀鬼子的狗胆!”
拍打着手中已然有了年头的乐器,另一个喘息刚定的老人飞快地接过了老卒头的话茬:“我们都老了,旁的本事也都没有,只有用手里的这些家伙什,替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后生们助威了!我说老伙计们,到这些娃娃后头寻个宽敞地界,我们这就热闹起来呀!”
也都不等莫天留与从堑壕中跳出来的杨超说话,好不容易爬上了铁屏山的这些陕西老人,已然自说自话地在山顶的环形堑壕范围内寻了块略微平整的地方,驾轻就熟地拉开了阵势。
半空中,迫击炮炮弹的呼啸声却在此时骤然响起,雨点般的炮弹炸出的沙尘碎石,顿时将那些老人的身影遮掩起来……
压根都没有被那剧烈的爆炸声干扰,伴随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中月琴三响过后,一声几可裂帛的秦腔调门,已然从老卒头的口中响了起来:“军校,备马!”
老人们轰然而起的应和声中,老卒头的秦腔愈发响亮:
“将令一声震山川
人披衣甲马上鞍
大小儿郎齐呐喊
催动人马到阵前
头戴束发冠
身穿玉连环
胸前狮子扣
腰中挎龙泉
弯弓似月样
狼牙囊中穿
催开青鬃马
豪杰敢当先
正是豪杰催马进
前哨军人报告一声……”
几乎听不出间歇的爆炸声中,那凛冽如酒的秦腔却是丝毫不乱,更没有片刻的中断。但渐渐地,月琴的声音在爆炸声中骤然停顿下来,板胡也在几声散乱的奏鸣之后不闻声息……
当莫天留从弥漫在堑壕周遭的尘土中勉强抬起头来时,身后已经只剩下了老卒头那倔强得如同钢铁般的反复吟唱:“催开青鬃马,豪杰敢当先……”
狠狠地扳开了手中德造二十响的击锤,莫天留瞄准了一个在烟尘中鬼鬼祟祟朝堑壕摸了过来的鬼子,沙哑着嗓门吼叫起来:“给我打!”
略带着几分凌乱的枪声之中,原本只是打算对拦路的阻击阵地进行试探进攻的日军飞快地撤了下去,就连被击毙的几名日军士兵的尸体也都被拖走。也都没等莫天留开口招呼那些压根还算不得战士的大武村壮丁节省子弹、听令射击,天空中已经再次传来了重炮炮弹呼啸而至的怪啸声!
毫不犹豫地在战壕中弯腰狂奔着,莫天留拼尽全力嘶吼着,让那些被骤然而来的炮击吓得抱头不敢动弹的大武村壮丁钻进离他们最近的防炮洞中,或是将那些胡乱在阵地上奔跑的大武村壮丁拖曳着钻进战壕中。当日军炮火开始延伸射击的瞬间,主动担任了观察哨的杨超也是撕裂着嗓门叫喊起来:“准备战斗!鬼
子上来了,准备战斗!”
抱着仅存的两挺机枪,武工队中的机枪手迅速扑进了两个还没被炸毁的机枪工事中,朝着根本没了进攻队形,只是如同蚂蚁般涌来的日军士兵扣动了扳机。而那些老练的武工队员们,也都各自拉扯着一两个大武村壮丁,趴在战壕上朝日军士兵射出了一发又一发子弹!
显然是对这次进攻势在必得,朝着武工队构筑的阻击阵地狂冲的日军士兵,几乎连猫腰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全都是竭尽全力加快冲击步伐,不过眨眼的工夫便突破了武工队那单薄得可怜的火力拦阻,挺着刺刀闯进了战壕之中!
抽出了惯用的长匕首,莫天留一刀捅翻了从自己身边扑进战壕的日军士兵,这才龇牙朝已经打空了步枪里所有子弹,正摆出了一副白刃战架势的杨超笑了起来:“指导员,打到这份上,可就顾不上旁的啦!”
大笑一声,杨超索性一个箭步跃出了战壕,直冲着一名撞到了眼前的日军士兵挥着刺刀捅去:“顾不上就他娘的顾不上吧!专心杀鬼子吧……”
无须号令,每一个身处战场上的武工队员和大武村壮丁,全都与冲到了自己眼前的日军士兵搏杀起来,就连几名机枪手,也在打空了最后一发子弹之后砸毁了机枪,抽出别在腰后的刺刀,与扑进机枪掩体中的日军士兵抱在了一起,一刀接一刀地朝着被自己抱住的日军士兵捅去!
只在眨眼的工夫之间,武工队员们构筑的防御阵地,已经被蜂拥而至的日军士兵所淹没。在遍地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当中,那些挥动着各种武器甚至是赤手空拳与日军士兵搏斗的武工队员们,就像是一块块身处汪洋大海中的石头般,一次次被铺天盖地的浪头淹没,却又一次次执拗地冒出头来……
挥刀割开了一名日军士兵的喉咙,莫天留刚好地撞到了杨超的身侧,喘息着朝身上再次带了两处伤口的杨超笑道:“指导员,你宰了几个了?”
盯着在自己正前方结成了拼刺阵势的三名日军士兵,杨超也是大口喘息着应道:“两个……你呢?”
紧握着长匕首站到了杨超的身边,莫天留跃跃欲试地盯住了一名日军士兵的喉咙:“比你强点,我干掉三个……这就是咱们人太少,要不然,拼刺刀也得把鬼子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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