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已经开始筹谋镇压汝南乡党的计划了……
满宠刚离开一会儿,又听外面卫兵禀报:“荀令君与刘老常伯到!”绵帘一挑,满身雪花的荀彧搀着老侍中刘邈慢慢悠悠走进来。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子来添什么乱呀!
神混意乱
刘邈乃光武帝嫡系后裔,琅琊王刘容的弟弟,历任九江太守,如今已是七十多的老翁了。昔日曹操讨董失败到扬州募兵,在刺史陈温的引荐下结识此公。后来刘邈到西京拜谒天子,盛赞曹操文武双全忠实可靠,帮他赚得了兖州牧的任命,又在逢迎天子及迁都时帮了不少忙。朝廷稳定之后,曹操感激恩德将其拜为侍中,实际待遇跟三公差不多,叫他舒舒服服养老,天子念他是宗室老人也颇为尊重。
因为年龄大了刘邈基本上已不上朝,现在突然出现在行辕之中,穿得跟个老财主一样——身着蓝缎子便衣,外罩白狐腋裘,满头稀疏白发梳个小鬏,别个翠玉簪子;足蹬薄底便鞋,手拄着四棱青竹拐杖,还挂着个红漆葫芦。老头驼着背晃晃悠悠走进来,一捋颔下银髯,抬头朝曹操微然一笑,满脸的皱纹跟核桃皮似的。
按理说没有三公拜见侍中的,但岁数、身份、情分都摆着,曹操赶紧起身赔笑:“这大冷天又是夜里,怎么还把您老人家惊动了?”说着话抢过去一把搀住,轻轻拍落他身上的雪花。
刘邈一把年纪却耳聪目明口齿清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朽得来看看您呀。”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好几张杌凳主动递过来,曹操与荀彧一左一右搀扶他坐下。夏侯惇怕吓着老头,带着许褚、段昭等武夫退了出去。曹操埋怨地看了一眼荀彧:“是令君惊动老常伯的?”
刘邈笑呵呵一摆手:“不是,是老朽去找令君的。”
“曹公受惊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荀彧脸色煞白,显得极不自然,顿了片刻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表章递过来,“这是伏完连夜递到省中的。”
国丈伏完是个老实人,官拜辅国将军、仪比三司,如今见董承坏了事,颇感自己处境尴尬,连夜修下表章,要求上还印绶当个普通的散秩大夫。曹操随便扫了两眼便扔到一边了,先照应刘邈:“老大人,朝廷捉拿奸贼吵到您了吧,我给您赔礼了。”
刘邈叹了口气:“唉……国家不宁奸佞频出,董承这些人也真不像话。曹公您为国征战赤心不二,他们怎么舍得对您下手呢!”他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
曹操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密诏还是故意装的,只好连连点头。
“听说还有梁王的儿子刘服那小子吧?”刘邈低着头问道。
曹操似乎明白他的来意了,转身从帅案上取过口供给他看,怕他眼花还特意大声道:“这王子服乃是罪魁祸首,董承等阴谋立他为皇帝,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他猜到刘邈是来为梁王求情的,故而把罪名讲清,想堵住老头的话。
刘邈攥着口供,跺着拐杖骂道:“孽障!这破我家邦的忤逆子,当真可恶至极,其罪当死其心当诛!”
曹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头子应该无话可说了。哪知刘邈把那口供一卷,揣到怀里去了!捋着胡子佯作漫不经心道:“这刘服从小就是不省心的孩子,梁王把他过继出去就对了。”
“过继出去?”曹操一怔,“过继给谁了?”
“他娘舅李氏啊!”刘邈随口道,“这小子应该叫李服才对。”
曹操鼻子都气歪了。老头三两句话王子服就不是刘家人了,一切株连之罪算不到梁王头上。而且听说李氏王妃与兄弟皆早殁,编这个瞎话死无对证。曹操不好发作,强笑道:“敢问老常伯,梁王膝下几子?”
“就刘……李服一个。”刘邈磕磕巴巴道。
“既然就一个儿子哪有过继他人之理?”
“他就乐意过继给亲家,外人管得着嘛!”刘邈开始胡搅蛮缠了。
曹操气不得恼不得,拉过一张杌凳坐在刘邈身边:“老常伯,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事情明摆着,刘服身负大逆之罪。”
刘邈咬定了后槽牙强辩道:“他离国入京四年了,跟梁王早断了联系。无父在前无君在后,先治大不孝,后治大不尊,对于刘弥而言这儿子早就没了!他莫说谋逆不成,弑君也与他父无干!”
曹操久闻刘邈年轻时才思敏捷口舌如剑,今天才算领教。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望着黑漆漆的帐顶一边踱步一边道:“我曹操自逢迎天子以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未敢有半分不轨之心。有人道我专权乱政,说我有不臣之心,我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当今天子……”
“属下等暂且告退!”郭嘉、毛玠等吓了一跳,知他要说出实情了,赶紧一溜烟挤出去。
偌大的中军帐里就剩下曹操、刘邈、荀彧三个人。曹操继续道:“当今天子也要杀我!把密诏封在玉带中,这是何等的阴损!可是他靠的是谁?董承当初也是董卓一党,他有我这样的忠心吗?他是想做外戚大将军,他要当窦宪!当梁冀!还有那个大耳贼刘备,不折不扣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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