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站在窗台边,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运筹帷幄让人生厌的闷骚德行跃然于眼前。
“童哥,人请过来了。”带我过来的人说。
“来,请坐。”被称为童哥的男人对我说,“圈子里有传言,说在xx(我以前效力的赌场)有一个蓝道高手,年纪不大,身手不凡。今天看到你的表现,果然厉害。”他笑了一笑。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跟他傻笑。大脑又开始急速运转起来,看来这是一场谈判,那我得先找到自己的筹码才好商量价钱。
“你的事我基本听过,听说你是老四(彬哥)的人,后来又听说你跟同事不和,把人给弄残了,再后来就没有你的消息了。”他又感叹道,“小小年纪为了一女人不值得。”
这段对话,使我确认了两件事情,一是自己的筹码仍然是那些东西,二是那次火拼的导火索是一个女的。其实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女的。看起来坊间的谣言纯度还真是不高,开采价值不大。
“那你把我叫过来的意思是?”我没跟他解释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只是想知道,那钱到底能不能带走。我有点佩服自己的脸皮厚,被带到了这里竟然还想着那堆筹码。
“想跟你聊聊,你现在不也没工作吗?愿意过来吗?”
“你饶了我吧,我并不是对你们这里有什么成见,真不想再进来,太复杂了,我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哪里是对的。放口袋里,人家说你不干活,放桌上,人家嫌你显摆,举头顶都不行,人家看你太孬了。”说完我对他苦笑了一下。
“那你怎么把手放我桌上了呢?”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我也懒得跟他绕圈子。
“如果不是自己人,那我就得按规矩办事。”这么一说,他倒是个爽快人。也是啊,对人家半点贡献没有,一上来就打算切一块肉,再谈下去,多半又会开干,这下又麻烦了。
“你很缺钱吗?”他问。
本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道德理念,我“嗯”了一声:“那场打斗,想来你也听说了,我一兄弟因为那事儿现在被抓了,缺少活动经费。我知道这事办得不地道,可我没办法,只有这么点能耐。我并不需要你网开一面或是救济,既然你看得起我,把我叫过来,那我就直说了。五十万,什么样的工作量能换到?”
“年轻人,谈判不是这样的。那好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价码挺合适,那依你所见,以什么样的方式能拿走呢?”
“如果,我先说如果,我能把xx赌场一个礼拜之内给遣散,这价码合适吗?”说这话的时候,我显得底气很足。
“你有这本事?”他似乎不相信,意思是你要有这本事,还来这里干什么。
“所以我是说如果啊,你看呢?”
“那当然不合适,不止这个价码嘛。”他又坐回了椅子上,从神色上判断,很满意的样子。
赌场几经周折,内部已
经形如一盘散沙,上头谁也不服谁,都认为以自己的才华,不止拿那么点,大有分家拍屁股走人的意思,下面也是帮派林立,互相比斗。小伟也说过,赌场早有散伙的信息流传,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要说现在的情况,如果我跟他们打声招呼,散伙只在顷刻之间。等到上面来遣散,最多混一顿饭拿个红包,现在这么发展下去,该拿的一样不会少,基于此,我答应了。
“三天,你给我三天时间,xx一定消失!”我将语调放高,让他听起来很坚定的样子。
他拉开抽屉,在里边翻了一下,拿出两叠钱,那时候的纸钞已经是红色的,放在桌上:“这是二十万,你拿过去,等你三天。”他严肃得跟在开家长座谈会似的。
我没有再跟他闲扯的兴致,也不客气地拿走了桌上的钱。我就在想,不需要留下点什么定情信物吗?我掏出了那把七七式,丢在桌上。“三天后,我过来取。”又问了他的电话,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这个滋生在暗地里的交易达成了,按我的估计后边不会有太大的阻力。我提了个袋子,走到熏子那里,他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押着钱,我叫他走了,结果他却说:“你搁边上去玩会儿,我正算着牌路呢。看,赢了这么多了。”熏子正式进入了一个赌徒的角色。
“走吧,还玩,待会儿一毛钱都拿不走。”这话一说,边上的一些人看了过来,对我说的话很疑惑。
我又赶紧说:“走吧,走吧,待会儿全输光了。”众人这才恢复了常态。我一想这碍你们什么事,你们自己愿意赌,输光了也活该。
熏子意犹未尽地将筹码划拉到自己口袋里,又跑到筹码房去换了现金,有点不情愿地跟我走下楼。
“那家伙找你干吗?露了吧,还跟我吹。”看我好像露了,他显得很高兴,这是带着什么心理跟我来的。
“露你大爷,人家说我很厉害,为了回报我对道上的贡献,特设一等奖一名,奖金二十万。”我将袋子举高,抖了一下,熏子眼睛瞪得老大。我打开袋子,他把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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