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看着还很友善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吓人了。小二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您说的是和您同行的那位年轻公子吗?我看他好像有些身体不适,回自己房里去了。”
“多谢。”谢玉折转身就走。
“师尊,你在里面吗。”他好似陈述地问。
再度立在房门口,谢玉折再度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听到想听的声音,这里头好似连呼吸声都没有。
长剑在腰间不停震颤,他轻轻拍了拍,安抚性地说了声“我们能找到他”,垂落的手心却已经无意识紧握,根根青筋明显。
“弟子进来了。”
说罢后,他把手放在门栓上,轻轻一拧,便打开了天字号用仙法严格加固过的房门。
装潢精美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的被褥凌乱摆着,柳闲的外袍也被随意地扔在一旁,仿佛他才从床上醒来。谢玉折把手伸进被窝里,的确留有余温。桌上的茶壶仍温热适口,杯盏边沿还有未干的水渍,房里有淡淡的梅花香,一切新鲜的痕迹都说明,柳闲前不久还在这里。
可床边没有他的鞋履,杯中茶只喝了一半,柳闲似乎已经很着急地离开了。
不可能。
师尊一定念着和我一起走,他不会丢下我,谢玉折对自己催眠。
怀揣着这个信念,他静下心来,闭上眼,无形的灵识如细密蛛丝朝四周蔓延。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着房里每一处,每一处的正常都让他的心更跌落冰点。
用灵识探查又危险又耗力,半炷香后谢玉折已经满面苍白,分不清究竟是气力消耗殆尽,还是过于绝望,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中。
柳闲不会丢下我。
他不会丢下我吗?
可他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他一直很狠心。
谢玉折的大脑里疼痛剧烈地就好像要裂开,他缓了探查,腾出手按了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师尊,弟子无能,总是找不到你。
他坐下来,看到床上还剩了件柳闲的外袍,想把它叠好收进芥子袋里,可衣角却被床下的物件勾住,为了不损坏柳闲的衣裳,他轻轻地挪动了整张床。
然后他发现,这下面竟然有个还没来得及消失的被法术刻意掩盖过的阵眼!
在那一瞬间除了对柳闲处境的极度担忧之外,他心中阴暗的角落里却在狂喜!
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般,谢玉折跌跌撞撞跑去桌边捏碎了茶盏,拿起一片碎瓷片插进阵中,像是插进了千年冻尸的皮肉中,乌黑腐臭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又迅速凝固,空中水汽凝结成霜花,整张床铺顷刻间就被乌血冰冻覆盖!
诡谲寒厉,阴气森森,上有扭曲竖线的古文字,这是鬼族的阵啊。
檀宫冷清,不闻鸟雀。
一众修士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活,却突然看到素来不见的宫主,遥遥出现在了高空之中。
他们眼前一亮,正齐刷刷地想给宫主行礼,宫主却并未多言,直接略过了他们,御剑直到了檀宫成立时第一个修建、却又一直没起过作用的高台上。
谢玉折环着一身凌寒戾气走来,他眉目点寒星,手握着不知名字的剑,往其中渡满了灵气,剑光大盛逼得在场人全都屈下膝来,他直直地提剑从高台朝地下一劈!
剑意带来的风声呼啸狂吼,天上彤云密布,阴霾四起,凄啸阵阵,高台直直从云顶开裂到最下间,裂出的巨石竟在大坑处自行拼凑出一扇石门来,从中透来刺耳的尖笑声、哭嚎声、血滴声,门后竟像是书中所绘的鬼域之景!
谢玉折沿着崎岖石梯而下,旁的杂音戛然而止,那道门竟直接打开,他的身影转眼消失在了血水之后。
“原来传说是真的……只要找对了方法,人真的能去鬼域……”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
只不过这方法忒有难度忒暴力、忒有难度了点。
黄泉血水咕噜咕噜地向上冒泡,两岸阴柳条缓缓飘飞,漫天阴云笼罩着一座高大诡异的宫殿。
宫墙通身以血为漆,以人骨为瓦,人皮灯的嘴已经笑咧到了耳朵边,幽幽蓝火从其中吐出,墙上挂满了各类五官作为装饰,似乎都是新鲜获得的,正一点点地向下滴血。浑身惨白的士兵们正持骨器在殿外巡视,红门上高挂了一块白骨堆成的的匾,上面写着血淋淋的三个字:“鬼王宫”。
鬼王宫外银铃叮铃,谢玉折不停向前走,一众阴兵却低着头,就像是压根没有看见他。
这时,一个身穿丧服的管家焦急地推开了宫门,他全身都涂着厚重的白泥,伴着脸颊上鲜红的胭脂,戴齐全了九窍玉,滑稽又富贵,像极了丧葬时用的纸人。
鬼王宫显然是不见外客的模样,管家透过宫门被推开的一小道缝隙,朝他笑着弯腰弓背,包含歉疚地说:“仙君呀,您来的不巧,我家主子今日不在,不能好好的招待您了,请您先回吧。”
谢玉折问:“他不出来?”
那管家面露难色,像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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