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饶是嚎得凄惨,可只见他满脸通红,没有丁点儿眼泪。眼见人越来越多,劝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他越发大声:“原以为娶个老实人家的女儿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哪晓得女人不安分起来,管她老实不老实!”舒青窈一头雾水。她来魏府不久,雾菱也是个外人,只知道魏行致的妻子是魏林氏,几年无所出。前两日和魏林氏有过交集,言谈举止间,能感觉到她心思缜密,话少却温和。和“不安分”,着实无法联想到一块儿去。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怎能说得准呢?“小姐!您原来在这里!”一双手突然从身后而来,抓住她的手腕。舒青窈心惊一瞬,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雾菱,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发哑,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她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说话,雾菱已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小姐叫奴婢去备糕点和茶水,奴婢就去了,哪晓得回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只能到处去找。又听说方才那白家小姐和您闹出了事,去了老夫人那儿。可是等奴婢赶过去,那里的家奴凶得要命,拦着奴婢不让进……”说到这里,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魏锦墨小少爷说,他有办法让奴婢进去,不过得替他办件事。好不容易奴婢把事办完,天都黑了,您也走了。奴婢四处问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奴婢,要不是这儿动静太大,奴婢过来碰碰运气,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找您!”舒青窈心里像堵了团棉花,有些喘不上气。反手握住雾菱的手腕,想宽慰两句。怎料雾菱反应极大,几乎直接跳起来。脸色一沉,舒青窈径直将她衣袖推了上去。纤细的双臂上,赫然是道道擦破的红痕。 不是好东西“魏锦墨做的?”舒青窈脸色越发阴沉。雾菱摇摇头,从她掌心抽回手臂,将衣袖放下。“小姐,别管这么多了,晚些时候奴婢上些药就行。”话音刚落,魏行昭突然从另一端而来,满脸愠色,直直走到魏行致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拽起。“哎哟!痛!”魏行致叫。又打量魏行昭两眼,皮笑肉不笑:“怎么是你?娘怎么不来?——哦,我知道了!林宜萱那贱人的奸夫莫不是你?”“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念兄弟情谊!”魏行昭咬牙。使劲一提,倒真把魏行致拽起身来,仆人连忙搬来铺有软垫的转轮藤椅。“还看什么?都回去睡觉!”魏行昭朝人群道。魏行致当即抬手:“谁都不准走!”看向魏行昭:“我好不容易把他们招来,你别坏事!”魏行昭气得发笑:“坏事?你还要闹多久?不就是要钱吗?行,我给你,给你就是!父亲刚走,你就不能多安分几日,非把母亲也气病才满意?”魏行致阴恻恻笑:“我要是真把母亲气病,最开心的不就是你了?大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又是个残废,家中的一切……”“住嘴!”魏行昭猛地提起魏行致的衣襟。但很快又松开手,仔细抚了抚上面褶皱,道:“我知道二哥被打断了腿后一直忿忿不平,也是,好手好脚活了三十年,突然无法行走,这样的打击非同一般。”魏行致眉头皱起,双手狠狠抓住椅扶。“因此二哥脾气大变,口不择言,无论是我,还是二嫂,亦或是家中上下其他人,都能理解。”说完最后一句,他唇畔浮现一抹深深笑意。魏行致将他眼底的欲望尽收眼底,怒目以对。好半晌的,他又忽然笑起。“哈哈,你不是说要给我钱吗?倒是给啊!给多少?少于一千两,我可不会进去!”魏行昭抬起手指,对身旁招了招。立刻有人递了银票过来。他略是弯身,将银票缓缓展开,一字一顿:“看好了,这是一万两,烦请二哥安分十日,可好?”魏行致一把抓过银票,喜笑颜开:“买一送一,十一日,我保证这十一日不闹事。”又对屋里的人吼:“林宜萱!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把为夫推进去,要冻死为夫不成!”双门吱呀打开,魏林氏红肿着眼睛走出门来。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若根木头似的,推了藤椅就走。舒青窈蹙眉。莫名被泼脏水污蔑,闹得人尽皆知,只因她丈夫想要钱……不禁低喃:“这样的男人,她竟也能忍?”雾菱轻声:“奴婢听说,这魏林氏出身不好,家里只是开小茶铺的。因生得美貌温婉,才被二少爷瞧上了娶回来。这些年来,二少爷在外面莺歌燕舞,她是一点也管不住的。”舒青窈冷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父皇是,魏行昭是,魏行致是……察觉到一束别样的目光从旁而来,她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抿抿唇角,小心翼翼迎上沈星楼那意味深长的眸光,勉强挤出两分笑意:“当然了,小王爷与众不同。” 有喜了闹剧收尾,舒青窈和雾菱回到若兰院。即将上台阶那刻,雾菱转身就往一旁的丫鬟房走。舒青窈眼疾手快,拎住她的衣领,问:“去哪儿?”雾菱心虚:“小姐,奴婢是去睡、睡觉……”“不擦药了?”“要擦的,要擦的。”“那就进来,我帮你擦。”不由雾菱分说,舒青窈把她拉去房中,又关门插上门闩。烛光下,舒青窈的脸色远比在外面更难看。“说,魏锦墨叫你做什么去了。”这魏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魏锦墨虽然年纪不大,但要真干什么坏事,也不是干不了。她迄今记得以前跟在母嫔身边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女,像雾菱一样,有几分聪明,不过没见过世面,很容易被哄住。而在母嫔刚被太医诊出身怀有孕的时候,宫中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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