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敲了两下房门,云无渡等不及了,一脚踹开房门。
鹤伯神色凝重,小二让开位子,云无渡抱着昏迷的白玦走进去,见鹤伯面前跪着好几个黑衣人,脚步略微迟疑。
鹤伯望过来,示意他抱到床上。
鹤伯皱着眉,取出几丸丹药塞进白玦口中。
几呼吸之后,白玦的呼吸慢慢暂缓下来,云无渡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衣都汗湿了。
真是狼狈。
他转过身,看见地上还跪着黑衣人,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开口问道:“源光还轮得到你处理?”
鹤伯微微蹙眉:“京里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
鹤伯抬眼看他,颇为焦头烂额:“公子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公子的师兄弟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云无渡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抬脚往外走去,走出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取出一小方包裹放在桌子上:“这些糕点留给他吧。”
云无渡记得先太子东宫,阁楼里就放着这样一叠糕点,时隔几十年,也不知滋味是不是还一样,聊胜于无吧。
他略一思索,补充道:“就不必提到我了。”
“公子!”鹤伯出声叫住他,神情在灯火下模糊不清,“何必如此。”
“陛下一直在找你,只是你不愿意见他,所以他才不敢见你。”
才会毁去自己的样貌,才会拿泥巴糊脸,才会一言不发……
云无渡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他只是不想那么……愚蠢地继续。
白玦……阿瑾……玉无影……这是两个分明的人。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一壶酒,一盏灯,一双人”,而那个“人”,从来不是玉无影。
曾经对他的好,全部化作伤人的镰刀。
曾经一起度过的岁月,全部化作让人面颊刺痛的羞耻。
“从此音尘各悄然。再见自在江湖间。”
说罢,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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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栈离开,云无渡便赶往京都。
一路上人来人往,比起上一次到来时荒凉的景象相比,已经再现了京都的繁华。
城门口排了挺长的队伍,云无渡特意眯眼看了一眼,守卫并没有拿着人像通缉令,他略微放了心。
轮到他时,守卫犹豫地看了他两眼,放了他进去,等云无渡一离开,他急忙和同事交耳一番,叫人骑马快信送去宫里。
进了城门,云无渡惊讶地发现城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热闹,街道上也有行人和商户,比起之前只能称上寥寥数几,人人脸上带着惴惴的神情,口鼻都捂着白布。
忽然,街上本来就少的行人,呼啦啦一下全部散开,一辆牛车出现在街道尽头,云无渡驻足看过去。
这一看,便和牛车后一双清亮的眼睛对上视线。
行人退避三舍,两人相顾无言,燕巽低下头,继续推着牛车往前走。
坐在牛车前头的老汉揉了揉眼睛,他也看到了云无渡:“小仔,那人看着你呢,你认识?”
“认识。”燕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直起腰,用衣角擦了擦手,走向云无渡,平静道:“师兄见笑了,如果师兄不介意,进来家里喝杯水吧。”
田老汉眯着眼打量云无渡:“小公子,眼熟得很。”
“老人家,我们见过面。我父母就是您送葬的,多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嘿嘿。”田老汉没记起来,但不妨碍他乐滋滋的,“俺就说,眼熟得很。”
三人刚进城,又出了城,进了老汉家的院子,老汉把车板上的尸体搬下来,一列排开在院子里。
燕巽带着云无渡进屋,略带歉意:“身上味道重了些,还望不介意。”
云无渡点点头,赤牙山的味道比这冲多了:“只有你们吗?不是还有三个小子?”
“他们读书去了。”燕巽顿了顿,补充道,“燕穆和石破玉入了朝堂,与前朝官宦角逐,需要培养一批势力,就在京中开了几间学堂,上收王公贵族之子,下收平民百姓,统一冠以天子门生称号。我觉得他们既然修不了仙,多读些书,日后考科举也是好的。”
说实话,以兄弟三人的年纪开始读书,是有些晚的,但读书贵在坚韧,迟些就迟些,补上来就好。
云无渡轻轻敲着桌子。
院子里摆上了七具尸体,都盖着白布,燕巽起身,扶着门框看了片刻,开口对老汉道:“您放着吧,去买些吃食,我晚些再搬进来。”
老汉点头出了门,把院子留给师兄弟两个。
云无渡深究的目光落在一具尸体上,因为颠簸,被强行摆正的手垂了下来,手背一片青黑。
燕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京都瘟疫并没有结束。新帝上位,京都重新开放,感染的人虽然没有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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