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抄出来的家产充了国库,又逼着欠了户部银两的功勋们还钱,收拢回了不少现银。
定好了去平州巡视的人选,皇帝吩咐道:“此番去平州,所见所得,如实禀报,若有隐瞒,朕绝不轻饶!”
钦差们不敢怠慢,即刻出发,快马加鞭赶往平州罢了。
黛玉在宫里,自然是不知有人参了二哥一本,还闹得满城风雨的,宋氏进宫请安时对这事儿亦什么都没说,只道:“迎春来找我,说往后栀丫头把医馆开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我寻思着,栀丫头将来不定去多偏多穷多远的地儿呢,迎春身子又不好,何苦跟着去,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也不能向你交代。只是她去意已决,说是我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她在我们家住着,别人总有由头找上门来。栀丫头要是不嫌弃,她也会做些针线活计,没有什么受不了的。我也没办法,只能进宫来讨娘娘的示下,好回去劝她。”
迎春说的“别人”,其实也就是荣国府的人了。她又不是惜春那样冷情冷性,可以嫌那边丢脸就完全不来往的人,王夫人又确实待她有恩,一来二去的,少不得要心软,再接济接济。可是只她自己的月钱自然是不够的,且她把月钱给了出去,自己自然就要吃、用林家的,她心里有愧,方才想躲出去。
黛玉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可惜馥姐别的生意,多半也是在京里的。”她问道,“我在苏州倒是还有两个庄子,若是迎姐姐实在不想待在京里,也只得往苏州去了。馥姐最近在忙什么?”
“昭昭如今话已经说得很多了,天天说个不停,馥丫头成天带着她疯呢,这几天在藕舫园。”宋氏提起孙女儿来,脸上明显带了笑意。
馥环喜欢小孩儿,自己却一直没能生,她离开云家回来,一直伤心,迟迟不肯振作,也有这个缘故。如今有昭昭这个侄女儿在,总算高兴了起来。她对迎春想要出去的决定,倒是举双手赞成的:“怎么女儿家就不能出去走走了呢?连我都想出去呢。”气得宋氏道:“你以为栀丫头去游学行医,是去游山玩水么?倘若是这么想的,那你可没有她的境界,不配同她做姐妹了。”
黛玉听说了,却只是笑道:“确实是馥姐说得出来的话,如今她这样看开了,我也就放心了。婶娘其实也不用说馥姐,她做事一向周到,几栀出去的时候,跟着的人、一路的食宿,她定是都打点好了的。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难处,婶娘千万同我说,我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宋氏忙道:“哪儿用得着娘娘呢?若是这事儿都安排不好,我也不配被几栀叫这声先生了。”
科考如约而至, 学子们苦等数年,终于到了下场一试的日子。黛玉正在宫里和紫鹃她们说着林徥考试的事, 忽的听见刘遇回来了, 还叫她去换衣裳:“现在回去也不怕打扰到三表哥温书了, 咱们过去舅舅家看看。”
黛玉一愣,然后想起之前他就说过,等过了年带她回去一次, 她也没敢问过,加上最近刘遇也忙忙碌碌的,她也没指望过他会想到这事儿。一时也慌了神, 倒是见刘遇自己一身便服,忙叫紫鹃把自己的常服找出来,赶紧换好了, 跟着刘遇一起出了门。
刘遇也没打算偷偷摸摸地出宫,同罗嬷嬷道:“要是有人找太子妃,就说我心情不好,她陪我出去散散心。”罗嬷嬷也习惯了他时常出去,笑道:“殿下放心,这几日皇后娘娘在斋戒,各宫往来也少些,要是有人来找娘娘, 老身按殿下吩咐的回话就是了。”
黛玉跟着他大大方方地坐轿子出了宫门, 只见林征亲自带着人候在一辆马车边, 见了她, 也半是欣慰半是嗔怪地行了个礼,刘遇笑道:“行了,天还怪冷的,快让我们上车罢。”说罢也不要人肉马墩,自己纵身一跃上了车,又回过身来要抱黛玉。黛玉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却也不忍叫刘遇一直弯着腰等她,便张开手臂,借他的力上了车,刘遇直接揽着她坐到车内,这马车是他在宫外出行常用的车辆,哪哪儿都熟得很,直接翻开暗格里的手炉等递给她:“舅舅家不远,我也没叫人温酒,你稍坐一坐,咱们就到了。”
大婚那日,黛玉盛装坐在轿中,沿着京城的主要道路游了一圈,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其实也不知道从林家去宫里到底要多久,只是再远又怎么样呢?哪怕要再坐一个时辰的车回去,她也甘之如饴。车里温暖舒适,车外稳健的马蹄声也叫人分外安心,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了。刘遇嘱托她:“我去要和舅舅还有些朋友谈点事儿,恐怕无暇关照你。只是回到宫里去,别人要是问到咱们回去了干什么……”
黛玉心领神会,忙道:“我省得。”皇帝并不忌讳刘遇养自己的门客亲信,但刘遇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培养过自己人。一来皇家的父子亲情本就不该过于肆意,他也不会有恃无恐,二来,他也是个喜欢留上一手的人,并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全部底细。林家是他毋庸置疑的亲信,然而林家之外,他到底培养、拉拢了多少人,就是个迷了。黛玉虽然从不过问朝廷的事,也不代表她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嫁进宫里的时候,二哥希望她好好地辅佐太子——虽然当时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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