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陆遥和赵北川带着弟弟妹妹坐在天丰楼的三楼喝着茶。
这家茶楼是去年新开的,以前是一个破旧的小茶馆,后来被人买下来重新建了一座三层的楼,开了这家茶楼。
一楼和二楼依旧是卖茶点,三楼额外有几个包间供贵客休息。
茶楼的老板也是熟人,就是梁校尉的夫人,陆遥更习惯叫她章老板。
自打梁勇去世后,粱校尉的精神头也不及以前了,去年从军中换了个闲差,不再去带兵打仗隻留在平州。
原本打算帮着侄子经营生意,结果他压根就不是经商那块料,亏了三个月后,章玉看不下了去了,把他撵回家自己接手了一部分生意,如今干的有声有色。
得知陆遥他们过来,章玉亲自上楼接待。
“章老板来了。”
“快坐,我听说北斗今年下场试第,进场了吗?”
“刚进去。”
章玉见他面色担忧知道怕天气影响弟弟发挥,“我听相公说,上个月州府出钱修缮了考场,里面破旧的瓦片都重新换了一遍,应当不会影响成绩。”
陆遥也知道这个消息,他还捐了一千两银子呢,“倒是不怕房子漏雨,就怕他运气不好分到臭号去。”
这种事避免不了,年年都有人因为分到臭号影响成绩。
章玉无奈道:“那就没法子,只能盼着咱们北斗运气好一点,离着臭号远点。”
不知是不是外面人祈福管了用,赵北斗这次分到的号房离着茅厕非常远,在西北角的第一间。
相隔不远就是林子健的号房,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不敢说话交流。
今年参加府试的人多,足足有一千三百余人,在这一千多个人中只有四五十人能取中秀才,竞争可谓不激烈。
辰时衙役们开始分发过夜用的棉被褥子。
这些东西都不知用过多少年的了,又沉又硬还一股子霉味,赵北斗接过来皱着眉头铺在身后的小榻上。
分发完监考官开始宣读考场规则,接着是州牧大人训话,再之后便是敲锣发卷。
府试考试的内容主要还是以帖经、杂文、策论为主,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
这些都是赵北斗最擅长的,看了眼试题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答出来,他朝不远处的林子健看去,对方脸上也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卷起袖子,开始磨墨润笔,在草稿纸上拟写答案。
细雨如丝,将新抽的嫩叶浇的催嫩嫩的。
从茶楼回来陆遥和赵北川去酒坊转了一圈,今年的酒曲已经开始做起来了。
製作酒曲的人都是陆家的家丁,每年固定时间,固定人选,其他长工没有资格做,这也是酒曲保密的办法。
这几年也有人研究出提纯酒的法子,陆遥知道这东西早晚都得传出去,便也没在意。
但其他人不会他这种製酒曲的方子,虽然能提炼出高度酒,但都没有陆酒这般醇香浓郁。
来的时候伙计们正坐在房檐下挑麦子,陆十六匆忙从屋里出来,“二位主子来了。”
“嗯。”
“进屋坐会儿吧,仔细外面湿了鞋。”
陆遥跟着他进了屋子,赵北川收了伞跟着一起走进去。
屋里升了一盏小炉子,上面放着烧开的水壶,旁边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和上好的茶叶。
“你倒是会享受。”陆遥搓了搓手坐在炉子边烤了烤火。
陆十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宽爷从中州拿回来的茶,味道不错,主子要尝尝吗?”
“不用,家里还有不少,酒曲做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三千斤已经入库发酵,等这场雨过后,就准备做第二批了。”
“嗯,你娘子快生了吧?”
“差不多就这两日了。”
陆十六去年成的亲,娶了一个当地的姑娘。
那姑娘也是个苦命的,本来是在街上卖身葬父,恰巧被陆十六碰见,帮了一把两人结下了缘分。
如今他奴籍还没消,孩子生出来也会随父亲一起入奴籍,陆遥道:“明个同我去府衙,把奴籍消了吧。”
陆十六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主,主子这是为何?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我何时说你做的不对了?”
“那主子为何要给我消奴籍,您不要十六了吗?”
陆遥被他这句话酸的牙都倒了,旁边赵北川的脸色更是没法看。
“消了奴籍你也是我陆家的人,还是要帮我干活的,不过你的孩子以后跟正常孩子一样,可以去做别的事情。”
陆十六这才反应过来,涕泪交加匍匐道陆遥膝边道:“谢主子信任,十六必当尽心竭力伺候主子一辈子,敢有外心天打雷劈!”
“行了,快起来吧,这几天也不用来酒坊这边看着了,让陆甲和杨铁管着两边人,你留在家里专心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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