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换作是他,他可能马上就想到怎么通过此事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
但他也能轻松还原出夏真言的脑回路。
她那么爱护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夏妙语。知道这种事无非是无能的失望和痛苦,甚至还可能自责。
在这些情绪的拉扯过程中,她必须独自忍受,以至于需要躲起来看不见他们才行。
这都不像夏真言了。
他应该是幸灾乐祸,在心底嘲讽她的愚蠢。
但越想到她,他心里越苦涩。
凭什么是夏真言。
夏真言就应该一直拥有幸福的人生。那是他所能想象出来的如同模板一般标准的幸福。
同样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分到的是伤痕、质疑和阴雨天,夏真言分到的是爱、微笑和文学作品。
他不喜欢她。
这一点他肯定。
但夏真言应该幸福,因为那是一个他永远无法接近、无法开口承认的梦。
齐云书后来有了钱,又给夏真言转账几次。
夏真言当然不想收,但他有他的方法说服她。
一来夏真言的确对钱不是很敏感,二来她对他尖利如玻璃般的自尊心了如指掌,他稍加利用即可。
他不在乎夏真言拿着钱干什么,她开心就好。
夏真言回国前夕,他们已经有将近半年多没有联系过彼此。
在她回来的飞机还没落地前,就有长辈开始暗示齐云书,是否考虑结婚。
二十五岁的年纪虽然年轻,但如果拥有一份稳定又相配的婚姻,无异于锦上添花。而且两家一直都想变得更亲近,他和夏真言是最佳人选。
“这个不好说,得看对方女孩子的想法。”他微笑。
而他的想法呢。
一团自己都搞不懂的迷雾。
他只知道,他对夏真言的复杂情绪是他大脑里最神秘、最无法解释的一部分。
但至少他们不会伤害彼此。
比起他人进入他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夏真言不要对他笑那么多次,对他那么好,他并不会像以前那么抗拒。
齐云书没发觉他用了太多精力去设想这个可能性,他给夏真言打了个电话,语气平和地告知了此事,说长辈们有这个打算,你知道吗。
夏真言那头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诧异和紧张,不断给他道谢,但并没说出自己想法。
没过多久。
在夏真言的家里,他们进行了一场较为正式的见面。
夏真言犹豫了。
这在齐云书的意料内。
她以前是喜欢过他,但出去那么久,又喜欢过别人,想法当然会跟着变化。
只是他心底难免出现一点对自己过于自信的嘲弄。
又过了几天。
夏真言约他单独出来。
那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他们就在齐云书公司附近的咖啡店碰面。
由于工作日,店里客人很多,有点吵闹,他们坐在橱窗边的高脚椅上聊天,阳光刚好落在他们的手上。
“你好像很忙,我就长话短说吧。”
夏真言双手握着咖啡纸杯。
垂下来的发丝有些天然微卷,这次齐云书可以分辨得出来,她头发上下都是均匀栗色,不需要什么补染。
她抬头和他对视了几秒,紧张的神色突然放松下来,变成一个坦然的笑容,眼里闪烁着心无旁骛的光。
“说实话,齐云书,我还是很喜欢你。”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结婚吧。”
“好。”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胸腔传来。
那个画面,在他脑海存了很多年依然清晰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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