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警醒——虽然不明缘由,但他总觉得,此刻若是真的承认了自己是“季诺”,是她的“季哥哥”,会是一件十分不妥当的事……于是在她的泪水中,他咬了咬牙,道:“我确实不是你的季哥哥,但我并非不关心你……你……你到底有没有伤到?”他本来做好了此言一出,对面又哭又闹的准备。不想他这样说了之后,对面人的泪水反而收住了,露出了几分狐疑又好笑的神情。“季哥哥,”她说,“你……你该不会是刚才、睡晕了吧?还是饿晕了?”“不,我不是,”他坚持,“我真的不是季诺,我……”对面的人却不耐烦听他的,直接将桌案边的双螭首缠花铜镜往他怀中一塞:“你倒说说,你若不是季哥哥,便又是谁——”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镜中果然映出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眉眼俊秀,如玉无双,尤其是一双唇生得好,若是笑起来,定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纵然有缘无分,求得一夕痴缠亦是好的。这样的一张脸,如何会是“闻朝”?而此刻镜中的人神情怔愣,唇边更无半点笑意,观之只觉冷淡,乍看之下,竟是连季诺也不像了,可再细细看去,又还是熟悉的。他本就心绪烦乱,突然被道破并非自己以为的“友人”身份后,只觉喉中干涩,脑中混乱:都说是夜有所梦,莫非他居然隐隐期望自己并非真正的“友人”么?可如今梦里真的变成了这般,他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她笑问,“还要说你不是季哥哥吗?”即使对着镜子,他也实在难以承认自己就是“季诺”,可再要说什么“友人”之类的辩驳,却也实在是说不出口。面对她好笑又疑惑的眼神,他挣扎再叁,只能道:“我……我真的……”他左右为难,当真词穷。她等了又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觉身前一暖——竟是她直接偎进了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中。他立时有些僵硬,理智上想要推开,又想到先前自己已几次让她伤心,若再拒绝,只怕真的让她十分难过。可还没等他继续细想,为何要“怕她难过”,便觉她又突然一颤,竟是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他下意识将她搂回,不意她低低唤了一声。“怎么了?”他立刻低头去看,只见她伸手在领口拢了一拢,似是想遮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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