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怎能抛弃她们与你远走北境?”
宋娴慈也没太为难他,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将军不必立时给我答复,这样吧,明日清晨。若将军答应娴慈,便在上朝前叫人剪一只红梅放桌上;若将军仍是想听婆母的去纳妾,那便不用剪梅枝啦。”
顾寂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宋娴慈看了他一会儿,委婉地请他去书房睡。
顾寂喉咙一哽,却不敢说自己想留下来,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
宋娴慈目视着他离开,偏头看着走进来的阿涓。
阿涓低声道:“方才老太婆院里一个丫头从墙角离开,不知有没有偷听到夫人和将军说话。”
宋娴慈起身往床榻走去,淡淡道:“由她去。”
第二日清晨,宋娴慈猛地惊醒,立时翻身下床走到桌边。
只见桌上空无一物,没有她想要的一枝红色。
本就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宋娴慈也没有太失望,静了半晌,面色如常地叫来阿涓和兰瑾服侍自己洗漱。
正坐在铜镜前由着兰瑾折腾,忽然一个婢子进来说老夫人要见她。
宋娴慈温婉一笑:“知道了。”
兰瑾手指翻飞间,将乌黑如瀑的长发轻轻挽就,看着镜中那抹无双丽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娴慈起身,下巴微抬,让阿涓为她系好大红披风,看了眼兰瑾捧着的手炉,笑道:“把外头那个罩子换了吧,我还是喜欢用你绣的。”
兰瑾这才记起这个罩子是顾宁送的,暗骂自己一声,忙扯了下来,到柜子里找新罩子去了。
阿涓跟过去,从那堆兰瑾的手艺里找出一个海棠花样给兰瑾看。
兰瑾撇了一眼:“海棠是春日开的,如今是寒冬呢。”
阿涓咬着唇将这罩子硬塞在她手里:“哎呀,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嘛!”
兰瑾无奈,只好选了这罩子,将手炉包在里头递给宋娴慈。
宋娴慈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在粉白的海棠上。
不可避免地忆起那个为她亲手栽下一树海棠的温润少年。
兰瑾后知后觉地想到海棠与新帝的关联,忐忑问道:“要不奴婢再去换一个?”
再换回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了。宋娴慈视线收回,望向前方:“无事,就这个吧。”
慈安堂。
宋娴慈扫了眼屋里的三个婆家人,躬身向老夫人和吴顾氏行礼。
顾宁对宋娴慈福了福:“见过嫂嫂。”
宋娴慈唯一颔首,然后看向老夫人和吴顾氏。
屋中这几人,也就顾宁表情稍微好看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夫人凉飕飕道:“听闻昨夜,你撺掇我儿抛弃我们娘儿仨,同你去北境?”
宋娴慈面色半点不变:“您言重了。镇守边关本就是将军的责任,我是他的妻子,自当随行。您与姐姐妹妹体弱,怎能去北境受苦。”
老夫人冷笑一声:“我竟不知儿媳有这般大的能耐,可插手军中之事、左右陛下心意,让手握重兵,本该半年在京,半年在北境的我儿常驻边关?陛下也肯放心?”
宋娴慈轻笑一声,再也不想装什么贤妇了:“将军心系血亲。有您与姐姐妹妹留京为质,陛下有何不放心的?”
“放肆!”老夫人拍案而起,“你这忤逆婆母的不孝东西……阿宓!”
吴顾氏起身:“女儿在。”
老夫人指着宋娴慈对吴顾氏说:“新妇敬茶那日,她巧言令色哄得你心软,以致今日不敬婆母、毫无礼数,此番你便好好给她立立规矩吧!”
吴顾氏恭声应下,漠然道:“弟媳可还记得你自己说过,待母亲大好了,你便来补敬那杯新婚第二日未能敬上的新妇茶?”
宋娴慈:“记得。”
吴顾氏叫朱妈妈端来一盏茶来,送到她面前,低声道:“娴慈,你对我有大恩,我本想把你当亲妹妹,但你如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别怪我心狠。”
宋娴慈看她一眼,目光凝在面前的茶杯上,伸手轻触,果然如她嫁进来第二日的那杯一样烫手。
依旧是用浸过滚水多次的茶杯装的滚茶。当日避过的磋磨,今日又出现在她面前。
宋娴慈扫视了一圈,三个婆家人,没有一个眼底有不忍,没有一个想要制止。
她竟不生气了,反因终于下定决心而生出无穷的坦然和开怀,让她眼睛都染了笑意,忽地伸手掀翻了茶盏。
滚水迸溅,吓得老夫人和吴顾氏不顾体面地躲避和尖叫。
“来人!”老夫人气得发抖,“给我把这不孝之妇捆起来!”
“谁敢!”宋娴慈美目往后一扫,吓得壮奴不敢上前。她素来温柔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狠厉,“老夫人,我提醒你一句,我既能千里迢迢请神医过来治好你,也能再找人把你变成原来那副模样!”
老夫人被这一句吓得腿软,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我是你婆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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