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白锦维不敢相信他耳朵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出现幻听。
“快!是盗猎者!”工作人员们愤怒地朝着枪声方向跑去。
基地的专业人士会温柔对待动物,经过多方面因素考虑动物,而盗猎者可不会管这些,他们脑子里只有钱。
幸运的是,麻醉枪。
幼虎倒在草地上,或许是麻醉剂量不足,他强撑着眼睛,毛茸茸的小身子难受地起伏。
工作人员在和盗猎者交涉。
他们用的当地语言,白锦维听不懂,他蹲在幼虎身边,心疼地盯着幼虎,一下一下安抚着它。
“小可怜,它身上太多伤了。”兽医掏出工具简单为它上药包扎。
这些伤痕都是和那些野兽对抗留下来的。
不敢想象,一只幼虎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如何在草原里生存下来,一定很痛苦。
幼虎实在是太瘦了,一摸全是骨头。
白锦维从包里掏出一袋羊奶,他特意准备的,一点一点喂小老虎。
即便是被打了麻醉药,幼虎还是充满了警惕,它眼睛里藏不住愤怒,呲牙咧嘴瞪着白锦维,兽咽声呼呼。
“没事的,已经安全了。”白锦维轻声安慰着它,他动作很温和。
几分钟的时候幼虎逐渐平静下来,试探性地舔上了羊奶,不知道它饿了多久,一袋羊奶很快就喝完了。
“它的耳朵……”兽医皱起眉头。
“是被鬣狗咬的。”白锦维解释道。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恢复不了了。”
残缺的耳朵已经结痂,白锦维抿着唇,将幼虎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
他跟随兽医回到车上,怀里的幼虎实在坚持不住麻醉的效果,已经彻底熟睡了过去。
“那些盗猎者太残忍了。”白锦维看到那群人已经被另一辆车带走,忍不住感慨。
兽医眼眸里氤氲着怒气,“会有法律制裁他们。”
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他们的存在。
白锦维心里很难受,他这趟志愿者旅程,比想象中见识的还要多。
实际上这只幼虎的骨龄已经四个月了,但它实在是骨瘦嶙峋,看起来最多两三个月。
白锦维每天都会去陪它一会儿。
起初恢复清醒的幼虎对他们是恶声恶气,外面对人类时,总是将身体低伏,眼神犀利,竖起胡须,露出尖锐的犬齿,警告着他们的靠近。
到后面慢慢的平静,没有之前的暴躁不安,不过依旧会发出低沉的吼叫。
白锦维带了瓶羊奶喂它,试探性地将手放到幼虎的脑袋上空。
没有反应,白锦维又继续压低,就在快触碰到之时,幼虎突然炸毛,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铁锈味逐渐弥散,白锦维疼的发出声响,眼里全是生理性的眼泪花。
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幼虎松开口,一下一下舔过他的手臂上的鲜血。
白锦维知道自己太鲁莽了,一点也不专业,课本上学习的知识都像还给了老师。
“没关系的,一点也不痛。”白锦维抚摸着小老虎,他对小动物一向都是如此温柔。
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牙齿洞,应该是要打疫苗针的。
志愿者时间过的很快。
白锦维记录满了整整一个笔记本,他的摄像机内存几乎都要爆了,皮肤也晒黑了两个度。
充实、阳光、幸福。
幼虎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基地在考虑让他回归大自然。
基地救助的其他动物多是成年,只是因为手上才暂时居住,等恢复好后都是要回大自然的,它们有足够的捕猎生存能力。
但是幼虎不一样,如果它一直被养在基地,等以后回归会很难适应环境,但是它又太小了,没有妈妈的保护放它出去几乎是死。
再者,老虎是丛林之王,并不属于草原。
基地在考虑将幼虎送去动物园。
白锦维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听说的这件事,考虑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打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
次日清晨。
白锦维带着通宵整理好的几十页资料,敲开了基地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如果可以的话,这只老虎可以送到我家动物园吗?”
“它是不是还没有名字?”
它在野外过的很苦。
“就叫橘糖吧。”
希望它的未来像糖果一样甜。
园区里刚打完架的雄壮老虎正扬起头像是在宣告着这片领土主权。
金色的眼睛恰巧对上了白锦维。
隔着厚实的双层玻璃,白锦维微笑着和它招手。
也不知道橘糖还记得他不。
当初为了把这小家伙运到动物园里可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
橘糖迈着步伐一点点朝他靠近,在即将贴玻璃之时,它又哧气转身。
傲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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