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么久以来都未曾发现这二人竟然是一个人的事,分明有那么多的机会,譬如说他们的身形那么像,他们的手也那么像,还有他们的嗓音,甚至他们的字……若是她多想一分,都能发现这些破绽吧。她爹说她是个笨蛋,好像是真的。赵盈盈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挺笨的。承认这件事实在令她沮丧。这是复杂情绪中的一种。虽然她笨,可是傻人有傻福,若非她坚定认为月神大人是真的,又怎会有后来的运气嫁给霍凭景呢?若是她聪明一些,早早地发现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那也就没有后面的相处了。若是没有后面的相处,霍凭景又怎会在相处中发现她的魅力呢?所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值得高兴。霍凭景牵着赵盈盈走进屋,在床榻边坐下,揉了揉她发顶,眸光温柔而缱绻。微黄的烛火跳动着,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亦微微晃动着。赵盈盈的脑袋还晕乎乎的,今夜的事情于她而言实在太过具有冲击性,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霍凭景的吻从她发顶落下,一路蜿蜒至额角,再至睫羽鼻尖,最后落在她柔软娇嫩的丹唇上。他撬开她的唇缝,温柔地吸|吮她的舌尖,赵盈盈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很快变得更加晕。“良宵苦短,不如睡觉。”霍凭景嗓音微哑,夹杂了一声轻笑。赵盈盈胡乱点头,迎合他的吻。她呼吸凌乱,忽地注意到霍凭景的视线落在她腰间。赵盈盈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而后看见了那串铃铛。她怔怔道:“这个铃铛……”听见霍凭景说:“是我阿娘的遗物。”赵盈盈只觉得混沌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击中,霎时间变得清明了些,仿佛一阵清凉的风吹散闷热的暑气。原来他那么早就把他阿娘的遗物送给了自己,甚至于未曾告诉她,那是她阿娘的遗物。难怪那串铃铛的款式有些旧……赵盈盈拿起那串铃铛,看着霍凭景的眼神,觉得他一定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便仰头凑近他的唇角,将唇贴上去。霍凭景愣了下,反守为攻,宽大手掌握住她的后脑勺,将这个绵长的吻变得迫切而粗暴。房中并没有风,烛影却晃动得愈发厉害,幔帐漾出一圈圈涟漪。翌日赵盈盈醒来时,自然又是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纱,映出窗格的影子。窗纱与幔帐滤过一遍阳光后,只剩下柔和,并不刺眼。赵盈盈睁了睁眼,慢慢坐起身来。她又浑身酸疼,只觉得自己骨头像被拆了重组似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昨天……她得知原来从来没有什么月神大人,一直以来都是她相公在暗中帮助自己。……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该不会她现在其实在做梦吧?赵盈盈轻轻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她吸了口气。很好,不是梦。是真的。相公就是月神大人。……赵盈盈兀自发了会儿呆,才唤红棉进来伺候。红棉领着一群丫鬟进来,伺候赵盈盈梳洗。昨夜战况略为激烈,因而赵盈盈颈肩上皆是红痕,红棉看了不由脸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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