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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呼吸有点急促地反问我,“谁跟你说什么了?”
也许她的模棱两可就给了我答案,我的心里忽然像是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不是因为他们骗我,而是因为在之前,尽管我哥并不喜欢我,但是仍能告诉自己我们之间有亲情和血缘的锁链。可是现在这锁链被打破了,他对我所做的所有一切,照顾我,关心我,不过都是我爸妈强加的,不得不的。他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我,他就好像系在手腕上飘摇的气球,我总有一天会看到他脱离束缚,向着他所向往的无尽的天边飞去。
也许我是个自私的孩子,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我说,“其实哥哥不是你们的孩子是吗?”
我看见我妈妈讪笑着跟爸爸对视,然后又看着我,说,“晏晏,你别听别人说的闲话。他们都是骗你的。”
可是真正骗我的是你啊。我失望地问她,“那我呢?我也不是吗?”
“那我的爸爸是我爸爸吗?”
也许我的话很怪,可是妈妈却能很快地理解。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声音尖利地刺着我的耳膜,“白予晏!你说什么呢?”
我在余光里看见我爸的身影向这边走过来,也看见妈妈紧张地瞄着爸爸的眼神,她的手指抠在我的肩膀的肉里。
爸爸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摸摸我的头,对我说,“晏晏,你先回房间去。”
他的眼里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木讷地点头,转身回房间。
实际上我一直很听话,从来不敢对他们的话提出什么异议。仅仅只是刚刚问妈妈那几句话,我的手心就已经被汗浸湿了。
我掩上门,尽管爸爸拦着她,但是妈妈尖锐得有点变了调的声音依然从身后清晰地传来,“是不是你哥跟你说的?我就说那小畜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把他领回来!”
“小媛!你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不行,你妈又实在想要孩子,我怎么会沦落到去领个野种回来养?”
“你他妈以为我想这样?你知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说他们两个长得不像我?”
“他们?”
女声有一时间的停顿,紧接着就是玻璃杯砸在我面前的门上炸裂开的声音,我尖叫一声,扑在距离我近在咫尺的我哥的怀里,他这回没有推开我,我发着抖抱紧了他。
他没有回抱我,我的余光看见他攥紧了拳。
我听着他的心跳,很快,也很剧烈。我不知道那是愤怒还是害怕。
“你其实早就怀疑晏晏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我没有。”
“你把晏晏养到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你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在心里怀疑他不是你的,是吗?”
“小媛,只需要去确认一下,一切就都清楚了。我没有不信任你……”
“你还配和我谈什么信任!白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清脆的巴掌声,随后是一片寂静。良久,我听见脚步声向我所处的房间走来,陈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我爸的脸上还带着浮肿的红痕,他蹲下,把我从我哥的怀里拽出来,像往常一样摸我的头,温柔地说,“晏晏明天不去上课了,跟爸爸去医院打针好不好,打了针才能健健康康的。”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她在擦眼泪。
我知道他不是要带我去打针,他想带我去做亲子鉴定。
他以为我是傻的,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但我会当他们希望我做的小傻子。
我向来擅长讨好他们。
我会乖。
我扯出一个笑容,说,“我会跟爸爸去的,那爸爸也不要跟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好。”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我咬住了口腔内侧的软肉,尽量不让他发现我在发抖。
“刚才吓到你了吧,没事了,晏晏,你和你哥写作业吧。”
他说着替我们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问他你为什么对我道歉,刚刚的那些话,明明最应该接受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哥。
可是我去看我哥,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习以为常。他甚至已经坐到了桌子前面,把书包拉开,掏出里面的作业本放在桌子上,又把削好的铅笔摆出来排列好。
他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去做了鉴定,结果当然是亲生的。
我爸早就对我有所怀疑,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不断地发芽。
我哥说给我的那些话只不过是点燃这桶炸药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证明了我是亲生的这件事情并不是终结,而是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开始。
我妈因此对我爸失望至极,那一纸鉴定书我爸并没有给我妈看过,可是却在某个不平静的夜晚被我妈从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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