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这个……”嬴风强压下心底的酸楚笑着给顾今月夹菜,她不发一语的吃了下去。
起先嬴风还在高兴,她肯吃他夹的菜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原谅他,慢慢地他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他夹多少,她都照单全收,其间他故意夹了一块她从前不吃的东西放进碗里,她像不知道似的直接放进嘴里,如同一个木头顺从地执行主人的每个命令。
嬴风胸口宛如插入一把锋锐的寒刃,翻搅着五脏六腑。
“别吃了,”他丢下筷子,推开顾今月面前的玉碗,将人抱在怀里,下颌抵在她右肩头,嗓音闷哑:“不想吃就不吃,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顾今月双手自然垂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嬴风加大双臂力度紧紧箍住她的腰,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可是,他明明抱着她,却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遥远,远到她好像随时就会消失。
“我不想成为你的断臂,”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颓丧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愿意再看我一眼。”
空气中嬴风呼吸急促而沉重。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顾今月被勒得生疼,差点断气,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嬴风身体一僵,半晌才放开她,红着眼凝视她的脸。
“好,你还在做月子,确实要保持好的心情。”嬴风抿了抿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那等你出月子了,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顾今月刚要开口,就被捂住嘴。
“两个月应该够了。”嬴风低下头似乎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在最后一刻又换成亲吻她头顶的青丝,一触即分。
自顾自地立下约定,他登时转身往外疾走,生怕从顾今月嘴里听到“永远不想再见他”之类的话。
顾今月坐在桌前良久,她嘴里尝到血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嬴风:呜呜呜,我好像很多余。
张玉徵,虞扬,双儿:嗯!
画卷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嬴风说到做到, 两个月中他从未踏入太初宫一步,只是冰面上的雪人们越来越多。
它们密密麻麻环绕整个太初宫,将其围得密不透风, 保证里面的人无论从哪里往外看都能看到一、二组惟妙惟肖的雪堆。
都是四个一组,两大两小,或嬉笑怒骂,或其乐融融,但无论哪四个总是相互依偎, 靠近的。
各式各样, 栩栩如生, 难为堆的人能想出这么多的花样。
顾今月到最后不得不勒令将大门都阖上, 窗户一个都不许开。
宫婢们面面相觑后默默照做。
另一边太和宫, 李太医正为嬴风肿成萝卜的手上药。
“冯若宁招供嬴岚在凉州西南三十里还藏有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嬴风手指又疼又痒, 他还是极力稳住声调:“让从三带五千人过去。”
德四站在一旁领命。
嬴风又问:“从三现在如何了?”
一向沉稳的他在提到弟弟从三时闪过一丝痛楚, 最后化作恨铁不成钢叹骂:“天天在家喝得不省人事, 给他找点事情做也好。”
“给他一点时间。”嬴风想到从三的脸, 安抚德四道:“叫他好好准备, 这次不要再让嬴岚再逃走。”
德四:“微臣替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谢主隆恩。”
那日与从三汇合时他骑着一匹受重伤的马艰难移动着,怀里是已断气的碧柔。
他自己也被流矢重伤, 在右眼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晚靖王一路追击,眼见他们就要逃出封地便令弓箭手朝他们放箭, 除了从三无一人活着回到京城。
碧柔为了保护从三, 身中数十箭而亡,死前唯一的心愿是替姐姐报仇。
从此, 从三毕生的目标便是诛杀靖王。
忽然一口凉气声响起。
“舅老爷, ”嬴风皱眉叹了口气:“朕自己来吧。”
李太医默不作声把东西一扔, 收拾收拾扬长而去。
德四看见嬴风一脸牙疼地拧着眉,主动上前替他擦药,看着布满鳞状结痂的皮肤和暗紫色的斑点,德四也不禁暗叹一句还是师父有远见。
嬴风摇摇头,舅老爷一直对他给顾今月喂药这件事耿耿于怀,早知当初应该听他和苏嬷嬷的话徐徐图之,而不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留住顾今月。
如今他可算是自食苦果,怨不得别人。
嬴风甩了甩手,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拿给德四,“若是人手不够,可调用当地的守备军。”
德四握住这块金色令牌,鼻尖微动。
持有此令者,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皇上何其信任他们。
三日后,一支五千人精兵趁着夜色悄然离了宫,不知去处。为首的是一背负长弓的少年,他脸上戴着一块面具,右眼处封死。
若有见过碧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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