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送来今日的安胎药。”
双儿松了一口气,顾今月脸上看不出表情。
喝过药,顾今月严肃叮嘱双儿:“以后有些话不要提了,如今我只想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真是这样说的?”嬴风坐在上首,底下跪着的正是今日给顾今月送药的宫婢。
自从碧柔走后,她便一直跟在顾今月身边伺候,从风府到东宫,寸步不离。
“回禀皇上,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呵斥身边的双儿姑,想必是真的绝了离开的心思。”她从小发现自己耳力过人,皇上知道后还找人教她如何读唇语,当日在成衣铺顾今月以为内室只她们二人,实则她就在门外偷听。
两人的计划在当日就完全暴露。
“你做的很好,”嬴风勾起嘴角:“朕有重赏。”
宫婢退下后书房内之余嬴风一人,他在奏折上写下今日最后一个“准”字,随意扔下狼毫靠在九龙戏珠的御座上。
他仰头望着屋檐上雕梁画柱,陷入沉思。
顾今月,真的不会再逃了吗?
俄顷,他虚捂住双眼扬起一抹庸人自扰的笑。
自己会给她机会逃吗?
思来想去,若是顾今月想逃出皇宫,最好的时机便是在大婚那日。
过了那日,嬴岚便会启程下江南前往封地,她在宫中再无人可依。
况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拖下去更加难以支撑长途跋涉,所以那天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顾今月,你这段时间的笑意逢迎,乖巧顺从会是麻痹我的手段吗?
嬴风双眸微微一沉,独座高处。
三日后,普天同庆。
早在前一天,顾今月便由嬴风亲自送进京城顾府,并留下了三千麾下羽林军将顾府团团围住,名义上是保护皇后。
顾今月环视熟悉的房间,红了眼眶。
“小姐,”双儿同样含泪:“老爷说他不方便过来,让你好好休息准备明日大婚,他会送您出门的。”
顾今月通过窗户望着闺房外一层又一层的人,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别说人,连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得先把那双翅膀拔了。
多日示好,加上与嬴岚冯若宁划清界限也没能让嬴风对她放下戒心,由此可见嬴风到底谨慎到什么地步。
顾今月暗中叹了一口,幸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第二日天不亮,就有经验老到的嬷嬷来给顾今月上妆。戴上象征着皇后的凤冠,她对镜中的人有些陌生。
一屋子的人笑意盈盈的,各个张口都是吉祥话。
“皇后娘娘,时辰到了,奴婢替您盖上盖头。”
双亲俱在,子女两全的全福人给她落下大红色绣金凤的盖头,顾今月眼前全是红色。
按照大夏的习俗,新娘应该由娘家兄弟背上花轿。但顾家唯一的嫡子早已亡故,他们仅留下一个嫡女。顾老首辅原本是叫了旁支一个年岁相仿的表兄弟来做这件事,但遭到了嬴风的拒绝。
婚礼当天,他亲自来顾府将顾今月抱上凤驾。
在离开前甚至不顾规矩地掀开盖头确认是她本人后才挂起笑容。
在门口遇上了一直等在原地顾老首辅,他眼中似有水光,对着盖头下的顾今月哽咽道:“阿月,祖父永远站在你这边。”
红色的盖头微微往下沉了沉,透明的水珠子突兀地滴溅在地上,瘫成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渍。
没一会儿又被烈阳蒸干,了无痕迹。
嬴风今日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他对顾老首辅微微颔首便消失在眼前。
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将人送进皇宫。
十里红妆,三千强将,成为了后世津津乐道的太昭帝轶闻之一。
毕竟古往今来唯有太昭帝一人如同寻常人迎亲一般亲自将昭德皇后迎回宫中。
还有就是三千强将,有人大胆猜测说这不是迎亲,是抢亲。昭德皇后心中其实另有他人,太昭帝怕她成亲前与情郎私奔,三千羽林军名为保护,实则为监视。
无论真相如何,世人皆叹太昭帝对昭德皇后的宠爱有加,一生唯有她一人。
太初殿内满屋红烛,大红囍字贴满了每一个角落。
顾今月端坐在床前,垂眸凝视自己眼下那一方天地,一整天的仪式下来饶是赢风已经极力从简依旧让她累得身心俱疲。
吱呀——
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屋内宫婢们齐齐向来人恭敬行礼。
顾今月打起精神,垂眸紧张地捏住衣角,忽然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我瞧瞧,下面是不是换了个人。”嬴风弯着眼睛,调笑道:“今日一整天我都在担心,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的皇后被人掉包了可怎么办?”
顾今月心一紧,换了片刻才抬起头淡淡道:“皇上说笑了。”
嬴风大手一挥,有人端上今日的合卺酒,他亲自拿起酒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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