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皇帝寻仙问道一事将其塑造成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庸君王,趁机培植自己的势力压制元老重臣,又靠着挣来的军功稳稳捏住西南三十万大军。
最高明的是,他从来都在人前维护“皇帝”声誉,又对着嬴岚表现出好哥哥的模样,甚至在嬴岚大婚当日送上重礼以示看中。
哪怕大权在握,他也不会苛责曾经陷害过,针对过他的对手,反而不拘一格降人才,不少人与他化敌为友。
“仁”和“孝”他都占全了,因此哪怕他手段偶有狠厉残忍,也没有激起太大的反对浪花。
当然,到底是没有反对还是被他扼杀在摇篮之中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他待你好么?”嬴岚迟疑地问出这句话。
两人并肩而立,遥望高耸入云的登天阁,这里曾是顾今月小时候常常玩耍的荷花池,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顾今月沉默了。
抛开嬴风的欺骗,他待她是极好的。
好到让她痛恨,要是他能够对她坏一点,更有目的性一点,或许顾今月眼下还不会这样痛苦。
原本以为他掳走强占自己是为折辱嬴岚,可后来亲口听见他说要封自己为后,这一瞬间她对他纯粹的恨有了迷惑。
折辱他,让自己做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不是更好,亦或者碍于她的身份给个侍妾。更狠一点,嬴风让她“死去”的她换个身份,无声无息地磋磨她岂不是更妙。
但是他都没有,他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他说要她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他的妻。
顾今月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一年平凡快乐的日子到底叫她难以忘怀。
她有一刻动摇了,她想要是没有那十年,亦或者她认识嬴风更早些,或许会有一点不一样。
与其说是怨恨嬴风,倒不如说更恨自己花心滥情,为他曾折过心。
她接受不了这样水性杨花的自己,只能选择逃离。
不要了,她谁也不想要,也要不起。
顾今月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蓦地塌软了一块。
一直支撑着她挺到现在的就是这个孩子,她要带他离开,不想孩子出生以后面对一双貌合神离的父母。
至少她无法说服自己爱上嬴风。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冰冷的嘲讽声从后面响起,顾今月呼吸一滞。
她的手僵在小腹上,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寒意瞬间沿着脊骨冲向天灵盖,双腿发软不由朝后面倒去。
嬴岚察觉到异常想伸手扶她,但另一只手更快,直接箍住顾今月的腰把人锁在身前。
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这个姿势代表着警告、占有和擅动者死。
嬴风眉毛一挑,低头看向她,笑得敷衍:“太子妃怎么不回答三弟,嗯?”
语气轻佻中藏着危险的气息,他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挑明两人此时的身份。
黑沉的寒眸毫不避讳地审视她,令她口齿生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嬴风的到来变成了压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参见太子殿下。”嬴岚拱手行礼,出声打破充满火药味的氛围。
嬴风是注意力丝毫没有被转移,目光一直落在顾今月的脸上,眯着眼像野兽在端详猎物。
忽而他往旁斜睨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三弟,不必多礼。”又将顾今月往前推了推,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继续聊,别被孤扰了兴致。”
他的手却没有离开顾今月,五指手指分开呈爪状抵在她后背,仿佛随时能够把她抓回来。
顾今月抬眸看了眼嬴岚,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警惕地微微摇摇头。
嬴岚收到信号,温和笑了笑,语气十分自然:“也没聊什么,不过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哦?”嬴风拖长音调,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你们可得抓紧了,不然等三弟下个月去江南,两位今生恐怕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顾今月瞳孔一缩,摁在小腹上的指节发白,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这么快,若是连他也离开皇宫,自己往后还想向谁求助。
嬴岚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嬴风见两人不说话,心情好像变好了不少,轻笑一声把顾今月又捞回来自己怀里,“听闻三弟妹从小生活在西北干旱之地,不适应水路,你正在到处搜罗合适的船只。孤手上正好有艘三层的大船空闲,又快又稳,到时候孤再派些人护送你们去封地,可好?”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听见太子这一番话定会感动于他的一片爱弟之心,要知道超过两层的船都属于战略物资,任何人不得私自建造。
目前所有的大型船只均在太子麾下的水师手上,无太子亲令谁也无法调动。
他在说到“三弟妹”三个字时语音几不可查地微微顿了顿,放在顾今月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似乎在提醒什么。
她咬住舌尖,迫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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