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懂得学术,更对须弥没有任何贡献,如何能一跃而至到与诸位贤者并肩?
“那位代行者是大慈树王钦定的,大慈树王的眼光还会有错吗?”生论派的贤者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以他为代表的生论派学者和大慈树王关系最为紧密,也相当拥护大慈树王的各项命令。
即便最开始对于闻音的出现尚有些困惑,但新生智慧之神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值得他们追随了。
“大慈树王已经逝去了,诸位。”沉默了许久的大贤者突然出声,插入到了两个贤者之间的争论中。
他目光沉稳,扫过身边其他五位贤者,沉声道:“我们感念大慈树王昔日为须弥所付出的一切,也崇敬她作为神明而拥有的无上智慧,但是,新生的神明毕竟不是大慈树王,如果贸然将她迎回须弥,才是对整个须弥城,对于所有须弥人民的不负责任。”
他说得越发正义凛然。
“我们身为教令院贤者,整个须弥最具智慧之人,绝不能陷须弥于水火。”
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一时间其他学者都沉默下来,就连生论派学者因为不满而微微皱起的眉也松开些许。
但大贤者说的下一句话,却令他愤怒地拍桌而起。
大贤者说。
“我建议先将新神秘密带回净善宫,在我们确认她的智慧之前,不向任何民众宣布她的存在,也不让她随便离开。”
这——是何等的不敬之语!
“你疯了!阿什加!”之前一直没出声的明论派贤者看上去比生论派贤者还要更激动一分,“这是渎神!如果神明降责,谁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那可是大慈树王亲自指定的下一任神明,阿什加,你是有多大的胆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生论派贤者紧随其后。
但是,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三位学者却没有出声了。
妙论派的贤者单手捋着胡子,似乎是在沉思;因论派的学者干脆双手抱胸,看起来漠不关心;知论派的贤者,甚至附和大贤者似的地点了点头。
生论派贤者的心里,缓缓腾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突然发觉,教令院内部,除了生论派之外,其他几个派系的学者已经慢慢地不像当初一样信任大慈树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好像昨天,大家还对大慈树王毕恭毕敬,把对方的每一个指令都当做至高无上的箴言。
他感觉心脏慢慢下沉,落进了冰水里,跳了两下,就不动了。
大贤者看了看提出反对意见的两位贤者,摇头笑了笑。
“怎么,二位对自己的智慧没有信心,认为我们六位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代行者和仿若稚童的新任神明?身为大慈树王曾经的直接下属,明明我们才是距离智慧最接近之人。”
“而且——”他言语中带了几丝殷切道,“拥有智慧的人就像是锥子,哪怕藏进衣袍里也会露出尖角,才华被世人发现——那位代行者这些年都籍籍无名,想来也没什么大才,将须弥交到她手里,岂不是有负我们身为贤者的责任?”
“况且,我们并不是要代替神明改写须弥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不确定新神的情况前,暂替她守卫须弥群众罢了,等到神明表现出可以被民众们信赖的智慧之后,我们自然会退到幕后。”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慈树王逝去后的这段时间里,须弥的民众们能走出彷徨,不被恐惧和惊惶所惑啊。”
大贤者说着,眼中竟然有隐隐的泪光闪过。
须弥是大家的须弥,我们有义务替逝去的大慈树王守护它。他这样说。
可是垂下眼角的一瞬,他的眼中,分明勾起一抹名为“欲望”的火焰。
“这可不好办。你知道的,我潜入素论派的这些时间,并不比你轻松,如今的局势混乱,教令院人心不齐,以至于你能临危受命得到神明的好感,可都有我的功劳在。”
多托雷坐在闻音对面,双手抱胸,语调懒散。
他轻轻哼笑一声。
“关于怎么处理掉大贤者,你不是有更好的方案么?那样做的成本可远比说服他要低。”
“已经被唤醒欲望的人,想要再度压下他的欲望——可太难了。”
多托雷眼光转到闻音身上,嘴角轻提。
他似乎一语双关。
但是被他目光注视着的闻音,并没有回话。
从多托雷的视角里,她似乎在认真地打量手中的一封信。
不过是一封给女皇的例行密信而已,有什么值得她打量这么久的?
“我不接受这样的答案,多托雷。”闻音将信件收好,终于抬眼看他。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些事情,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吧?”
闻音慢条斯理地将信封封口,白皙而纤细的指尖划过信封,让多托雷瞬间回忆起——
现在想起来,却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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