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们抱成一团,无非是觉得你这人杀戮太重,而且都不给任何人机会,那些贪官可能罪不至死,可你一来,甭管是贪了十万两银子的河道总督,还是贪了一万两银子的江阴县令,你都一刀切了!”
一点机会都不给,一点活路都不留,这谁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你是一个武将!
而对方全都是文官,虽然有半个江南官场的文官支持你,可在朝堂上,他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了武将宰杀文官,却没有被问罪的先例。
以后那帮武将都这么干,文官们的安全堪忧啊!
这就是那帮人的意思。
弄不死也搞不定你,就在大义上叽叽歪歪。
“犯错就得抓,犯法就得杀!何况他们死有余辜,江南半壁都成了泽国,堤坝竟然使用泥沙夯土修筑,水一冲就散了!”王珺不服气的低声怒吼:“那是修筑堤坝吗?那是草菅人命!江南大水,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该杀他们吗?”
他是见过灾民惨状的人,要不是他跟温润及时出手稳住了局面,百姓们几乎要到了易子而食的境地。
要不然他也不会朝那些贪官污吏下黑手,他也不喜欢杀人,可是那帮人不该杀么?
那被水冲垮的堤坝,槽烂的麻袋里裹着的是稻草和沙土,他看了都心寒:“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不能都毁在这帮子贪官蛀虫的手里!”
温润赶紧堵住他的大嘴巴:“你少说两句,什么叫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这江山社稷,是先帝传给当今的,可不是你们打下来的。”
这话说着怎么就那么“造反”呢?还是别说了。
不过随后王珺就纳闷了:“以前我跟皇上通信,也没这么复杂啊?怎么这次还这么文雅了呢?皇上应该知道,我是个大老粗,这么文雅的内容,我肯定看不懂。”
“应该是从写得信里头,看到了不同。”温润道:“这不是写给你看的东西,是写给我看的呢。”
王珺连一首像样点的小诗都写不出来,何况是文雅一些的书信了。
温润写的再直白,那也比王珺写的客气一些,毕竟那是皇帝,相当于总统的存在,总统还不能世袭罔替呢,皇帝那必须世袭罔替啊!
“皇上知道是你写的信啦?”王珺有点惊讶:“这都能看出来?”
明明是他写的信啊,虽然是抄写了一遍,但是里头的内容,他也看过了,跟他以前写的没什么不同。
“你不懂。”温润难得给他捋顺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皇上既然这么暗示了,咱们就这么办吧!”
就算是没有什么皇权特许,他们也不会放任江南水灾继续恶化下去。
有了皇上给他们撑腰,他们能放心大胆的去干了!
温润跟王珺分别行动。
王珺招募人手,扩充兵员,同时也是给一些军户人家,成了丁的男子一个活路,那就是入大营当兵卒。
每个人都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进了军营就有三套衣服,四双鞋子,一套被褥,都是新的那种。
新兵入营头三天,都是吃的红烧肉,东坡肉,狮子头。
第四天开始,一天两顿饭,中午有肉干或者是肉饼吃。
最重要的是,一天到晚都有汤汤水水的喝,多数时候都是肉汤,不过偶尔有瓜菜汤、蛋汤等等。
这些新兵训练了一个月,才敢正式让他们入了军营,分配给各个队伙。
王珺忙着他自家的事情,温润这边也没闲着。
首先他去了府城书院,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弟弟们要在中秋之后,北上京城,他们要在京城过年,然后参加会试。
如果考中了,当然皆大欢喜。
考不中也无所谓了,他们家心态非常的平和。
但是这个时候,这帮学子们,还能不能安心北上,可就未必了。
他到了府城书院,果然如此!
吕山长嘴巴上都起了燎泡:“你怎么有空来了?驿站那边闹腾完了?”
“你怎么知道?”温润有些吃惊。
“这么热闹的事情,我要是不知道,那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吕山长请他落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王将军做得对!”
这位吕松吕山长,虽然是名士出身,又当了山长,可这脾气呀,还是不减当年,依然是热血,毛头小子一样。
“先别说他了,这眼看着就八月十五了,秋收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可收的,百姓们都在指望衙门的赈济填饱肚子,堤坝上的河工们,也指着那点活儿,挣足了银钱,养家糊口过冬呢。”温润道:“灾民回去了,可乡村里还是缺衣少食,缺医少药,不知道书院里学子们,学得怎么样?”
“他们学的挺好,起码会看药包发放防瘟疫的草药了。”吕山长道:“还会简单的包扎,止血和裹伤。”
“那就好,让他们组织一下人手,下乡去走访。”温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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