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点好笑,索性挑明了。
“不过我看这诗的意思,这问题咱们也回答不了呢。”她笑道。
“为什么?”桃染不解。
红燕指给她看。
“你听,‘纷纷探花客,究竟为哪家。’”她笑着告诉桃染:“作诗的人,想问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探花郎呢。”
马车
桃染心事重重,回来自家小姐身边,看她心情还是一样烦闷,顿时就明白了。
娴月剪了画,也知道桃染多半知道了,她自己教出来的丫鬟,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吃过午饭,又和惠娘一起做针线,惠娘是张敬程认证过的“荆钗布裙”的女孩子,老实得很,眉梢眼角的故事,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在那琢磨绒花怎么做呢。
桃染到底没经过事,心思浅,纵有聪明,也是小女孩式的聪明,遇到事还是藏不住。忍了又忍,忍了一个下午,到底没忍住。
眼看快到黄昏了,惠娘说“做绒花还是轻松,有许多回旋的余地,不像缂丝那些,开头错,就样样错,可费神了,听说缂丝的织女一天下来,连饭都没力气吃呢。”
“是呀。”桃染就顺势劝道:“可见世上很多事,开头是很重要的,否则就算七窍玲珑心,也就不回来的。
就像做人也是一样,端端正正才能从一而终,要是开头错了,以后只能错到底了。”
娴月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
她那样聪明,当然知道桃染说的不是缂丝,是张敬程和贺云章的区别,人人都知道张敬程好,小张大人这样的端方君子,一辈子都像写好的,端端正正,总不会坏到哪去。
而贺云章是浓雾中的狼,人人都怕他,惋惜他容貌,惋惜他才华,惋惜他年纪轻轻成了人人敬畏的鹰犬,传颂他的故事,却不敢亲近。
娴月偏要试一试。
不像凌霜彻底否决这一切,也不像卿云,端端正正做最好的女孩子,她始终行走在两者的边缘,张敬程看见她,却没真看见,他眼中的娴月,也是谜一样的女孩子,尽管为她神魂颠倒,却始终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糊里糊涂被教训了一顿,糊里糊涂学会和她相处。
他不知道她一直想找到那块石头。
下午就这样轻飘飘过去了,晚上娴月要回家,过两天是娄老太君的生日,晚辈没有在外的道理。她照例到天黑才辞行。
云夫人正给她预备东西,把娴月爱吃的爱玩的都给她带回家去,知道娄家拘束,娄二奶奶一心扑在卿云的婚事上,她在自己家也并不开心。
见娴月进来,她就笑道:“刚才还跟红燕说呢,要不要把小榴借给你两天。”
娄家三房虎视眈眈,从来老人做寿这样的日子最容易出事,因为随便一点规矩就能压死人,娄三奶奶又是当家人,随便使个坏就够折腾人的,别的不说,就是让所有晚辈卯时过去娄老太君那拜寿,说是伺候一天,其实就是让她们在外间站着,再把炭火撤了,娴月就得吃个大苦头。
云夫人借小榴给她,也是给她预备个借口的意思,实在遇到为难的时候,指着云夫人的名义,小榴开口,只说句帮云夫人忙个什么,很多事就能抽身避开了。
就算娄三奶奶坚持,娄老太君也会卖云夫人一个面子。
娴月却拒绝了,道:“那也不用,我应付得了,就算应付不了,小榴在那也没什么用,还要被人说咱们轻狂呢。”
体谅是相互的,云夫人担心她回家受委屈,她也担心云夫人的名声。
今年已经是多事之秋,别人老祖宗的大寿,派个丫鬟去别人家,支使别人家的晚辈,说到哪里,对云夫人的名声都是损伤。
娄二奶奶在家里发脾气,说要她做云夫人的女儿好了,其实母女间不是就该这样吗?
互相体贴,互相保护,她倒是想做家里的女儿,娄二奶奶哪有机会让她说一句“咱们”。
云夫人也知道她近来心情不好,看着红燕把东西都安排好了,临走又拉着她,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自己保重些,只要安安稳稳往前走,什么没有呢。”
“知道了。”娴月也听话道。
云夫人亲自送她到二门口,穿过庭院,一夜大雨,海棠花已经落完了,娴月站在树下看了看,没说什么。
“听说贺大人抄家受了点伤,官家关心得很,召他进宫养伤呢,今天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估计又进宫了吧。”
云夫人没头没尾来了这一句,桃染立刻竖起耳朵,后面的红燕听了只是忍笑。
云夫人送到门口,看着娴月上了马车,教道:“别走鹤荣街,听说最近御河涨水,把路都泡坏了,鹤荣街很多地方都塌了砖,路烂得很,正准备修路呢。”
车夫肯定知道哪里好走,不会走路烂了的地方,她嘱咐这一句,是怕娴月吩咐车夫走鹤荣街。
安远侯府和娄家都在城东,只是一个靠北,一个靠南,而另一个贺家,也在北边,离安远侯府不远。他们家前面的那条路,就叫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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