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想要去送江柠,被江柠留下了。
双抢已经过去,江爷爷轻易是不能离山的,要每天巡山。
江柠回家收拾冬衣棉被大米的时候,江爸江妈并不在家,他们去省城找江松去了,原本以为江松会在开学之前回来,谁知道他们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江松就是不回来,眼看着就要开学了,江松还没回来,夫妻俩坐不住了,赶紧去省城找江松,发誓他们就是拖也要把江松拖回来复读。
临走还给了她八百块钱,让她给整个暑假都在上课的江柏送去,是他这学期的学费加住宿费,至于粮票,等他们回来会去给他送粮食。
也因此,这几天江妈的关注点都不在江柠身上,每天看她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天黑了才回来,以为她正安安份份的在砖厂上工呢,哪知道她一天都没过去。
家里没电话,小姨每天都要上工,见外甥女一直没来,她也没法问,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乡镇,江柠他们村子又有河阻隔,她连找带口信的人都找不到,只想着等哪天下雨不上工,她再去姐姐家问问咋回事。
一直到江柠去学校报名了,江妈都还以为女儿在砖厂上班。
他们县非常大,人口也多,在十几年后他们市降为了县,反而是他们县升为了市,房价哐哐涨。
此时的吴县就已经有了十多年后的繁华的景象了,人非常多,刚下车就不断的有人喊:“沪市!沪市的来这里上车了!”
“杭市!杭市的走了!”
“朝市!朝市的跟我走!”
因为是开学前,车站附近有许多小三轮在喊:“一中!有没有去一中的?一中的一块钱!”
出现在车站的少年少女们全都是吴县下面各个乡镇中学考上来的新生,此时连忙都带着对吴市的陌生与迷茫,听到三轮车师傅们的叫喊声,都忙过去坐车。
江柠背着棉被,拎着十斤重的米,几大罐头瓶的螺肉酱,手里还有一大包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像一只顶着龟壳的乌龟,艰难向喊一中的车辆方向行进。
见到有和她奔往同样一中方向车辆的人,她就连忙拉了和她一样自己一个人来报名的女生:“拼车吗?我是去一中报名的。”
小三轮很小,面对面能坐四个人,可来报名的学生大多都带了许多物品,比如江柠,就带了棉被、草席、米、螺肉酱等等。
被她叫住的女生也是,她穿着初中的校服,胸口前写着姚坝初中,校服的裤子和衣服都有些短了,背上背着一包很厚的棉被,手里也是拎着草席等包袱。
两个人合拼了一辆车,放下这些东西后勉勉强强挤了进去。
女生有些文静,不太说话,还是江柠先笑着和她自我介绍:“我叫江柠,来自水埠镇,,你呢?”
女生讶异江柠的自来熟,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我叫姚文娟,来自姚坝乡。”说着,眼睛一直看着车外,记标志性建筑和路。
她第一次来吴县,怕遇到坏人,有些紧张。
“那说不定我们还能分到一个班呢。”江柠双眼含笑。
可能是她的笑容太过亲切,气质亲和,年龄看着也小,姚文娟稍稍放松了些,也朝她露出一个浅笑。
校门口报名的人非常多,江柠下车还在抬头看一中大门口的牌子呢,就有个穿一中校服的人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是江柏。
23 【一更】
十七岁的江柏现下身高已经一米七九, 长胳膊长腿,身材削瘦,皮肤雪白, 脸颊有些微不明显的雀斑, 长了一张与他冷峻气质极为不符的娃娃脸,圆眼、鼻梁秀挺、红润润的樱桃小嘴, 若不是他那身高、寸头和明显的喉结,咋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个秀美的姑娘。
江柏就很烦他自己的长相。
由于他是超生,江妈为了再生一个女儿,从他出生起,便对外隐瞒了他的性别, 让江松喊妹妹,江柠出生后也一直姐姐、姐姐的喊, 直到江柏开始上学。
他的性别被藏的多严实,就连隔壁的大堂哥一家和江奶奶都不知道江柏其实是男娃, 在被人怀疑性别是男娃时,大堂哥还信誓旦旦的和人打赌:“她是我堂妹,我还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吗?”
后来被现实狠狠打脸。
不过这都是距离他和人打赌好几年后的事了,也因为这打脸打的太疼,这个赌约也时常被大堂哥提起。
江柏小时候也是个爱笑的天真小男孩, 或许也因为幼时被人当女娃的经历, 江柏在知道自己是男娃后, 就开始不苟言笑, 整天严肃的板着一张脸。
他也不知道在学校大门口等了多久, 见到江柠他脸上也无一丝笑意, 只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棉被、草席和包袱:“走吧,我带你去报名。”
报名之地在学政楼, 楼下全是各科老师的办公室,二楼是校长、主任办公室,三楼是计算机室。
由于此时会计算机的人不算多,三楼的计算机室只偶尔会开一下,也没有联网,只有一点很基础的游戏,平时上课,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