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赵柯疑惑的声音响起:“喂?”
庄父笑容勉强,“不用退,不用退,我们去不了,庄兰就用这钱置办嫁妆吧。现在不影响什么,以后有什么困难,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不会眼瞅着。”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你们真有急,庄兰和赵枫不会坐视不管。”
有些话别人不好说,需要一个地位高有话语权的人说。
亲缘不好断,但赵柯可以直接给他们划下道,而且是庄兰和赵枫管,不连到赵家其他人。
庄父庄母:“……”
果然不好惹。
最后,赵柯把名义上的彩礼钱降下去,嫁妆钱也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而赵枫答应的三百块彩礼,并没有真的反悔,只是赵棉和赵枫都要结婚,赵家手里紧,额外那两百块,就暂时写了张欠条,改成私下给庄兰。
这件事儿过去,就是婚事了。
按照当地习俗,弟弟不好在姐姐之前办婚礼,之后宜嫁娶的好日子,赵枫又来不及,最后俩人商量,他们年纪也不大,先不办婚礼,选个好日子在赵枫回部队前领结婚证,等赵棉回来,简单摆个酒,正式改口,庄兰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赵家准备的新房。
几天后,赵棉打电话回来,她和方家人买好票,定下回赵村儿大队的时间,不日将归。
赵棉的婚礼进入倒计时。
(捉虫)
赵棉的婚礼就在赵村儿大队办。
村子里人多, 谁都能帮把手,赵枫回去,也能帮忙。
赵柯基本都待在公社里,没工夫回去插一脚。
公社除了轴承厂有宿舍, 基本都是自建平房, 连公社干部都没有单位房。
赵柯原本打算暂时住在赵村儿大队的宿舍, 但是身份变了, 对外多少要注意一些形象,跟社员们住在一起, 影响她不拘小节。
而且离开工作单位还得端着, 太累了, 当然要怎么自在怎么来。
所以赵柯就想临时租一个房子。
这个时期, 一般很少有人租房子,还是段书记知道后主动说起他家的空房子。他们原本不想要钱,让她随便住,省得屋子空久了糟践。
赵柯坚持要租, 最后商量, 拿了两个母鸡十斤米,这才搬了过去。
现在农闲,又快要过年了,公社的事务比春夏秋的时候少,不过赵柯喜欢提前准备,免得临到跟前手忙脚乱。
去年双山公社丰收, 财政比前年富裕不少。
段书记刚秋收完还想再给合作社添几辆农机, 不过贷款还上之后, 剩下的钱不多, 公社开会发现确定买不起, 就暂时放弃了。
赵柯上任之后,和吴主任研究了去年的耕收情况,现有的机器只能完成现有的耕地,如果天好,顺利,天不好,就像去年那样儿没日没夜地抢收。
如果要添置农机,打算是优先添一辆收割机,但之前那辆收割机,还欠着钱呢。
总结下来,什么都缺,依然没钱。
进步也是有的,今年种地不用贷款,等到猪交上去,卖猪的钱继续养猪,赚到钱投入到建设中,雪球滚起来,双山公社会越来越好。
没钱扩大生产,但已经开出来的耕地,还能开发利用。
哪一块儿地更适合种什么作物,还是可以继续深度挖掘的。
赵柯趁着赵棉还没到,而且交接完,她还没以新的身份出去,便提出年前下乡走访慰问,实地走一走看一看。
赵棉婚礼倒数第九天,赵柯和程干事去他们走访慰问的第一站——暖棚。
暖棚离公社不远,两人骑自行车去。
一马平川、漫天遍野的白,白得反光,白得晃眼。树上厚厚的雪挂压得树枝耷拉膀,树下大雪壳子堆半人高,而路上的雪因为不断不断地行走,有车辙印的地方压实,跟冰一样,不用助跑都能打出溜滑。
自行车轱辘从上面滚过,时不时就要打滑。
棉裤棉衣厚的腿不好回弯儿,军大衣也重,都给骑自行车这个动作增加了负担。
程干事骑在她后面,紧张地盯着,“赵书记,路滑,小心点儿。”
话刚说完,赵柯的自行车轱辘一歪,栽倒。
程干事一急,赶忙要停下来,一只脚刚下来,就打了滑,重重摔在地上,自行车也砸他腿上。
他这一摔,声势挺大。
赵柯先问:“程干事,没事儿吧?”
程干事:“没事儿。”
赵柯这才笑起来,“也是,穿这么多,到地上不得弹一下。”
程干事无奈,“咋这么滑……”
站又站不起来,站起来又打滑,姿势相当狼狈。
赵柯先站好,伸手要扶他。
程干事摆手,“别,别扶我,再给你带倒了。”
赵柯便推着自行车,站到一边儿。
程干事摔倒的时候,自行车刮到道边儿雪,脚底下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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