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也不一样了。
他们还一个屋住着,不给老钱头收拾干净,她自个儿也受不了,但老钱头不能自控,加之故意折腾人,总是弄得很恶心。
头半年钱婆子还能忍,去年跟赵二奶她们处多了,再回家就越来越不能忍受,今年一开春儿,她就要求儿子钱俊给她单独垒了一个一人住的屋子,搬了进去。
她刚开始变得不安分,子女会指责她,想要她变回去,让她不要折腾,等发现她真的不再柔软好说话,关系反倒在“好转”。
有一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不去善待温柔善良,却屈从于蛮横强硬。
而钱婆子甚至跟蛮横不沾边儿,比当初的老钱头差远了……
·
傍晚,母猪的躁动明显了很多,另外两个接生员赵春花和尹知青回家吃了个晚饭,就留在养猪场陪产。
村里人在老槐树下和晒场闲唠嗑到天黑,才步子安逸地各回各家。
大伙儿都等不了了,还不如睡一觉,明天一睁眼,收获惊喜。
赵芸芸仍然无家可归,得知赵柯还要跟她的老父亲在这儿等猪,在一个人去赵柯炕上睡觉和在这儿陪着之间,艰难地选择留下,“你看我这舍命陪君子呢。”
赵柯“感激”她:“你这命,还挺实惠。”
赵芸芸故意提高音量,说给人听,“我连三根儿烟都比不上呢,可不是不值钱吗。”
赵新山烟全被没收了,昨天到现在一口烟没抽着,有些犯烟瘾,对烦人的亲闺女毫无亲情,“滚蛋,哪凉快儿哪待着去!”
赵芸芸得了骂,灰溜溜地蹲到一边儿去,坐了没多久就开始啪啪拍蚊子,实在受不了当蚊子的晚餐,溜回去了。
晚上十点半,母猪的躁动剧烈,真发动了。
煤油灯挂满这个猪圈单间的四个角落,猪圈里还算亮堂。
没有问题,尽量不人工辅助生产,所以刚开始只有赵春花一个人在里面陪着。
赵柯、赵新山和朱大娘、尹知青都站在猪栏外面儿,安静地等着。
十点五十多,母猪的喊叫一声比一声难受,暴躁地躺下,起来,又躺下,又起来……几次之后,产道口开开合合,时而露出鸡蛋大小红色的小猪崽身体,时而又缩回去。
赵柯他们不由地屏住呼吸。
母猪忽地又直立起来,一声凄厉地叫声,一阵抽搐,包着透明胎衣的小猪崽儿一下子挤了出来,掉在干草堆上。
同时,第二只猪崽儿接着第一只打开的产道口,很顺畅地滑出来。
期间母猪后蹄踢踏,随时有可能踩到第一只小猪崽儿。
赵春花眼疾手快地抢过那只小猪崽儿,等了几秒钟又飞速地抓走第二只小猪崽儿。
赵春儿等了几秒,母猪没有继续生产的动静儿,疲惫地侧躺下去,她才挪到旁边儿,用细麸子迅速搓掉小猪崽儿身上的包衣模,确定小猪崽儿能自主呼吸,才开始处理它的脐带。
这时,赵柯的口鼻这才恢复喘气的功能。
没多长时间,小猪崽儿就尝试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赵春花送它们回到母猪腹部,小猪崽儿鼻子一拱一拱的,自动寻到奶源,叼着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它们两个很健康。
几个人脸上露出笑意。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母猪一直没有分娩反应,也没有小猪再次出生。
母猪一胎能生十来只小猪崽儿。
赵柯看它快要睡过去似的,轻声问:“不会只有两只吧?”
那也太少了。
而且头胎少,很有可能后面产或仔数都少,这太不合算了。
赵春花伸手摸了摸母猪的腹部,低声回答:“还硬的,应该还有小猪。”
有崽儿,它不生,也只能先等着。
不过老大和老二喝了初奶,四肢捣腾地很利索,赵柯他们盯着盯着,情不自禁地露出欣慰地笑容。
一个小时过去,时间越来越晚,赵柯几人为了抵抗困意,小声儿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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