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社员路过打听王家分家的情况。
赵柯现在也不跟社员们装什么温柔文雅的女学生了,一是没什么必要装,都暴露了,二是有时候说话不直接点儿,真是多费口舌。
所以她直接没好气地赶人:“瞎打听啥,那人家家里有啥家当不是隐私吗?你乐意我把你家有点儿啥全抖落出去吗?”
“不打听就不打听。”
那社员也不生气,嘟嘟囔囔走了。
赵柯得等王家所有人一起签字,有个别人回来也没急着去找他们,正好孙大爷孙大娘下工回来,她就站在他们家院外跟两人说话。
孙大娘现在对她有点儿信服了,就小声问她:“赵主任啊……”
赵柯说她:“私底下就叫我名儿,只要有事儿的时候,注意点儿就行。”
“行。”孙大娘问她意见,“冬妮儿和王老四的婚期也定了,就在下个月,我想着,冬妮儿要是跟老王家那一大家子住一块儿,还有吕东梅那个刁歪婆婆,没准儿要受气,我和她爹就商量,我家有空屋子,让他们搬过来咋样?”
很多父母常说自己长了一身贱皮子,放在孙大娘夫妻俩身上也适用,明明说了再不管冬妮儿的事儿,还是不能眼瞅着她有一丁点儿不好。
但赵柯不赞同,“你要是提出来,指定要闹矛盾的,不如让他们去跟大队申请一块儿宅地,慢慢攒着建材,到时候自己单住。”
“我知道他们得单住,就是中间这段儿时间……”
赵柯摇摇头,“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冬妮儿吃些苦头去,否则她不会明白你们的苦心。”
孙大娘叹气,“我就是不忍心……”
“我妈说老王家的男人不动手打媳妇儿,我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优点,可再一想想,要是像有些心眼子恶毒的人家,有那种吃绝户的心态,不得上赶着奔你家来?”
孙大娘若有所思。
邻居住了十几年,舌头碰牙不断,但也确实了解彼此。
要往开了想,老王家人比她大姑娘的婆家强多了。
事儿到这一步,赵柯劝她:“没坏到那份儿上,对女儿那些不忍心就多忍一忍,有些苦,该放手让她自个儿去尝一尝。”
孙大娘长长地叹气,“我跟冬妮儿爹再商量商量。”
赵柯点点头,瞧王家人还没回来全,就又聊起她家大女儿:“一直没见春妮儿姐回娘家呢?”
提起她,孙大娘更是愁眉苦脸,“她婆家不乐意她回来太勤,都是我去李村儿看她。”
“那……”
赵柯扫见东婶儿他们一家子回来了,就止住了话,跟孙大娘摆摆手,走向东婶儿一家人。
老王家会分家,跟赵柯有很大的关系,赵柯还挨个骂过他们家人。
因此王家人面对赵柯,都有些别扭,语气也不自然。
赵柯不一样,赵柯极其自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喊人喊人,该说话说话。
王家人更觉得怪异,王家兄弟可做不到,一面儿想“要不能当妇女主任呢”,一面儿飞快地签完字遁走。
东婶儿按完手印,忍不住挤兑她:“没结婚的大姑娘像你这么皮实的,真是少有。”
赵柯觉得,东婶儿应该是想说她脸皮厚。
竟然说话这么委婉。
脸皮厚有什么的,她脸皮厚她骄傲。
下午,赵柯把协议拿给赵新山,赵新山盖上大队的印章,锁进了柜子里。
两点多,傅杭从公社回来,直接骑着自行车到队委会还给赵柯。
“你检查一下?”
赵柯扫了自行车一眼,“没事儿,自行车给我就行,傅知青回吧。”
她说着就推着自行车要靠边放。
“等一下。”
傅杭叫住她。
赵柯莫名,“嗯?还有事儿?”
傅杭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悄悄深呼吸平复,递过去两块儿绿豆糕,“这是谢礼。”
他不止在供销社买了两块儿绿豆糕,还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个发卡,但根本不敢拿出来。
他要是送发卡,赵柯一定觉得特别奇怪。
傅杭自己都觉得奇怪。
而且赵柯应该也不会要……
事实上,赵柯连绿豆糕都不要,她知道这种有包装纸的绿豆糕一块儿也不便宜,客气地拒绝:“不用了,借个自行车不至于。”
然后一点儿不给推拉的机会,推着自行车就走开。
傅杭面无表情地收回绿豆糕。
果然,送绿豆糕也很奇怪。
傅杭转身的时候,头发都泄气地垂下来。
他回到知青点,情绪已经收拾好,依旧是一副冷淡到冷漠的模样。
刘兴学和邓海信之前跟他不太愉快,这几天互相都没有说过话。
两人在院儿里,看见他都当作没看见,继续和苏丽梅说话。
傅杭并不在乎,径直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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