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渐渐闲下来,坐在一块儿闲聊。
妇女们没有闲着的,连赵二奶、赵五奶都在院儿里帮忙,她们两个姑娘格外突兀。
赵四爷和赵五爷是赵家唯二爷爷辈的男性长辈。
赵四爷的儿子就是让余秀兰免学费的赵新伟,王家大儿媳赵花花也是他们家的。
赵五爷和赵五奶则是一家子。
赵四爷为人古板,瞧着赵柯她们俩,皱眉教训:“你俩咋坐得住?闺女不勤快点儿,以后嫁出去,婆家得嫌弃。”
长辈嘛,都有权威,连大队长赵新山都得尊重着。
尤其他贯来严肃,赵芸芸有点儿怂,坐立不安。
赵柯坐得稳稳当当。
要是之前,大家都干活,她不干她也会尴尬。
现在她就坐着,就不动。
她不动弹,赵芸芸也不动弹,不过没她坦然,嗑瓜子都小心了。
赵四爷更不满意。
生产队的男社员们都看着俩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空地上,几个半大小子围成个圈儿,推皮球一样推中间那个个头挺高的小子。
“喔哦——”
“傻根儿,哈哈哈哈……”
被叫作“傻根儿”的小子傻乎乎地笑,还以为他们在跟他玩儿。
有个年纪小的男孩儿,没轻没重,从地上捡起块儿土坷垃,朝他扔过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儿,也往他身上扔土坷垃,还有捡起石子儿的。
傻根儿被砸疼,委屈地缩肩,还傻傻地站在中间,任他们砸。
男社员们视若无睹,该唠嗑唠嗑。
赵柯站起来,瓜子塞赵芸芸手里,从道边儿捡了根细棍儿,杀气腾腾地走过去,照着一个坏小子屁股就抽过去。
“诶呀!”
“打人啦~”
“妈——”
接连不断的叫声响起,赵柯手里的细棍儿舞得虎虎生风,“混小子,你给我站那儿!再跑试试……”
不远,独自蹲在道边儿的二流子陈三儿放下了手里拳头大的土疙瘩,想起她抡烧火棍的架势,缩头缩脑。
半大小子们当然不可能真的站那儿挨打,四处跑,嘴上使劲儿喊人。
唠嗑的人也停了。
其中有那几个小子的家长,不满:“赵柯,你干啥打人!”
赵芸芸很有生产队妇女的风范,吐掉一口瓜子皮,阴阳怪气:“原来不眼瞎啊,他们欺负树根儿行,别人教训他们就不行?”
有家长羞恼成怒,“小姑娘家家,咋说话这么呛呢!”
赵柯挨个都抽了一下,现在抓不着人也不抓了,提着细棍回来,直奔那几个对她有意见的男社员。
她站在赵芸芸前头,叉腰,凶悍地问:“你们还有理了?”
赵芸芸从她身后露头,满脸都是“就呛就呛,气死你们”。
“从小就撵着小子打……一个姑娘,咋这么彪?我不跟女的计较……”直面赵柯的男社员嘀嘀咕咕,转头就拍自家孩子,“手咋那么欠,不知道离远点儿吗?不怕被刘家那傻子传染傻了啊!”
赵柯瞪眼:“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
“没说,啥也没说,行了吧?”那社员又打了自家小子泄愤,下手比刚才更重,“让你手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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