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医院,依然灯火通明。与在手术室外焦灼不安的周起钰不同,纯熙只是静静地坐在医院长廊的角落里随意滑动着手机,她疲于伪装,也无需伪装。百无聊赖里,她怀着一个奢侈的等待,在她拒绝了孔安很多次后,她还奢望着他能主动找她。
韩纾意从楼下抽烟回来,衣服上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在他走近的刹那,纯熙恶心地皱了皱眉,别过头去,向长廊尽头的窗子移动,让夜风吹散这难闻的烟味。
韩纾意却并不因她这浮于言表的厌恶而生气,他公共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与她保持四十公分的距离,善意地提醒道:“明天早上不回去的话,记得给老头打个电话。”
纯熙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一语不发。
这令韩纾意感到可笑,他最喜欢看到纯熙这个样子,明明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偏偏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其实,我的存货可不只那一张。”韩纾意道,他拥有一个绝佳的狗仔团队,他们的照片几乎遍布当今娱乐圈的各个角落,没有一个明星、甚至是名流的苟且之事能够逃过他的视线。而曝光与否,则取决于他的心情和所能得到的利益。
纯熙并不在意他还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如此多年,她早已习惯。
只是韩纾意并不打算放过她,他接着补充道:“不只是你,还有他。”
纯熙微微抬眼,看向韩纾意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凶狠的光。
韩纾意将手机摆在她的面前,一张一张拨弄着昏暗灯光与模糊视角下的偷拍照,笑道:“你真以为他和那位桑大小姐只是绯闻?人家是真正的名门千金,而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比?”
纯熙可以看出,这些偷拍照最多只是私下同行,并不能证明什么。韩纾意也同样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激怒纯熙,这需要最后一步,这最后的杀手锏就是他与孔安的合照。在一次公司活动中,他的手攀上了孔安的腰,这一幕恰好被相机记录下来。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人群中,孔安并未察觉,但被相机留存的一刻却足以点燃纯熙的怒火。
她愤恨地看着屏幕上韩纾意嬉笑可憎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韩纾意在她抬手抢夺之前迅速收回手机,笑道,“看心情喽!”
“韩纾意,你玩归玩,可千万别碰我的男人。”纯熙的脸渐渐逼近,沉寂的眼睛里渗出冷漠的光,“否则,我让你好看。”
韩纾意听罢一声冷笑,道:“周纯熙,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别忘了,你的底裤,都是我给你套上的。”
八年前,十九岁的纯熙在一场宴会上发现父亲周怀光对韩彩城低眉讨好,敬畏有加,遂生嫁入韩家以在周怀光面前扬眉吐气的念头。她听闻韩彩城的儿子韩纾意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便打算从他入手,设计偶遇企图勾引,不料被韩纾意一眼识破,从此成为他的棋子。
尽管如此,他依然欣赏纯熙,面对外界的传言,他曾对纯熙解释道:“我不过是喜欢美的事物,为什么要说我男女通吃?”
纯熙笑道:“是我不够美吗?”
韩纾意摇摇头,他抚摸着她年轻姣好的面颊,叹道:“你够美,却不够聪明。你太急了,你应该多一点耐心的,多花一点时间去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
韩纾意爱美色是真,却不爱送上门的美色,他喜欢征服和掌控的感觉,而不是像纯熙这样试图征服和利用他的人。
八年来,最令韩纾意感到骄傲地是,他已经成功地扭转局面,把纯熙变成了他手中的棋子,随时把玩,随时控制,她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
但纯熙并不是上位者单纯的玩偶,她有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她在与韩纾意的假意配合中精心布局,企图攫取更多的利益。
七年前,韩纾意对纯熙说:“你想嫁入韩家,不是只有我一条路,还有我父亲。”那一年,他的母亲还在世,与韩彩城对外表演着夫妻恩爱的戏码。主动为父母寻找第三者,是韩纾意对纯熙发起的第一张邀请函。他告诉纯熙:“我会帮你,把你打造成韩彩城喜欢的样子,让你成为他的情人,然后再成为他的妻子,帮你掌握他的财富……”
纯熙冷笑道:“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你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能够获得他全部的财产。”
在韩纾意的计划里,纯熙将成为一名棋子,帮他赶走父亲身边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清高且充满智慧、无法被他左右的情人,从而能够帮助他稳固现有的地位,确保在病弱的母亲离世后,他能够得到父亲全部的财富,包括遗产。
这个计划非常顺利,不到两年,父亲的情人便远走他乡,至今也未曾回头。而纯熙,则顺利成章地成为他新的情人。在韩纾意的栽培下,纯熙的成长速度惊人,她不再像十九岁时拙劣地追求韩纾意而被一眼识破,她有足够的本领在润物细无声中令韩彩城为她着迷,离不开她,并允诺在原配病殁后娶她进门。这一切都是由韩纾意亲手造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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